“是嗎?”霍璟珩站起身,踱步至女子的梳妝台前,撚起一支雕刻著茶花的精美木簪,淡聲問:“那這簪子,怎麼再也不見娘子戴過。”
溫茶茶微微一怔,目光落在那隻發簪上。眼前浮現起上輩子他將簪子插於她發間的畫麵。那時她滿臉通紅,尤其知道發簪是他親手做的之後,也不知哪裏來的膽子,竟捧著他的臉就親上去了。
一時又浮現起自己拿這簪子自戕的畫麵,溫茶茶恍惚到不知此時到底是什麼時候,直到感覺到心頭窒息的痛又襲來,仿佛再提醒她,別犯傻了!別犯第二次傻了,他一直在騙你!
再過一個月,他就會走,她的世界就會恢複安寧。此時什麼都不需做,隻要別被霍璟珩發現她變化的端倪就好。
“因為,太珍惜這支簪子啊。”怕霍璟珩不相信,溫茶茶目光滿是柔情,道:“你親手做的,又是我們的定情信物,我想珍藏起來。”
霍璟珩幽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良久,他抿唇笑了,對她說:“娘子無需珍藏,日後為夫會送你更好的禮物。”
溫茶茶強忍著別扭,和霍璟珩躺在一張床上,本以為他會如同上輩子一樣,夜夜與她親昵,結果他自上床後仿若極困,不多時便睡著了。溫茶茶爭眼許久,終是熬不住困倦,疲憊的閉眼睡去。
就在她閉眼的下一刻,身邊的男人緩緩睜開雙眼,側身靜靜的凝視女子的睡顏,一夜無眠。
豐城離京城近,一直以來都商業興旺,此時更是年關將至,街上喧鬧繁華好不熱鬧。素問醫館在街口南邊,由於一直以來給城中百姓優惠看診,所以每日來看病的人都不少。
在醫館溫茶茶一直著男裝,原因其實並不複雜,隻是覺得出行更方便。
來看病的百姓隻知道她姓溫,並不知道她就是溫家那個被退親,又倉促嫁給外地書生的溫家二小姐。她都聽了很多關於自己的八卦,什麼無言貌醜、體弱多病等等,沒想到今日又聽到新的八卦。
“聽說了嗎?陳大人的千金看上了溫二小姐的書生夫君,嘖嘖,聽說啊,最近陳大人召見那書生好幾次呢。”
溫茶茶本在寫藥方,聽到旁人這麼說,執筆的手微微一頓。
“我也聽說了,我婆家的小姑子的鄰居在陳大人府裏當差,他說那書生長得格外英俊,陳大人每回召見書生的時候,陳小姐都在,還一副羞答答的樣子。”
“這書生運氣可真好,先是娶到溫老爺家的女兒,誰不知道溫老爺愛女如命,以後錢財會少麼?這又被官老爺家的小姐看上了,嘖嘖,我要是這書生,肯定爽翻了!”
“你小子也不看看,這齊人之福是常人能享得了的嗎?這溫小姐是正妻,陳小姐可是官家小姐,能屈身為妾?”
“嘿,倒也是,反正以後啊,咱們豐城又有好戲看嘍!”
溫茶茶深呼了一口氣,何止是好戲,上輩子正是這位陳小姐,讓她險些名聲盡毀。
溫茶茶腦子有些亂,便去後院歇息,迎麵碰上姐夫沈墨亭。一向溫潤如玉的沈墨亭臉色看上去陰沉沉的。像是錯覺一般,沈墨亭看到她之後又一副笑容溫雅的模樣。
“姐夫,你今日怎麼來醫館了?”溫茶茶凝眉問道。
醫館的生意沈墨亭向來不插手,他負責的是溫家最重要的生意。
“哦,你姐有些著涼,我給她拿點藥。”沈墨亭輕描淡寫的說。
“她身子向來好,怎麼著涼了?”
溫茶茶聞言擔心的不行。難道姐姐上輩子這時候身體就已經不好了?
“你姐你知道的,再冷的天都要練武,大約是沒注意被凍著了。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
溫茶茶點點頭,看著沈墨亭離去,心想明日得去探望姐姐一下。
“氣死人了!”藥童長風罵罵咧咧的跑到後院,一臉生氣。
“這是怎麼了,誰又惹你了?”溫茶茶好笑地問,長風忍了忍沒忍住,看著溫茶茶,憤憤的說道:“小溫大夫,你那個夫君,真是個白眼狼,他居然在外麵陪別的女人!”
溫茶茶聞言一愣,不知何時已走到醫館門口,街頭人影攢動,她一眼就能看到那登對的年輕男女。
那人修長的身令他如鶴立雞群般奪目,即使隻穿著簡單的素衣長袍,也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高貴。身邊來來往往的人皆忍不住將目光投注在他身上。
男人低頭對身側的粉衣女子淺淺微笑,粉衣女子的表情更加癡迷,仿若上輩子的她。
溫茶茶冷哼一聲,還好她這輩子抽身了,霍璟珩這個狗男人誰要就快點帶走吧!
進屋的溫茶茶沒看見,見她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遠處笑容溫雅的男人笑意又加深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