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璟珩難以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知道她好騙,沒想到這麼好騙。看來得把防騙課程排進對她的練習裏,否則他走了以後,這傻姑娘怎麼辦。
也是在這一刻,霍璟珩終於無法騙自己,一想到要離開溫茶茶,心頭湧起的陣陣刺痛不是幻覺。
溫茶茶沒注意某個人的壞心情,眼瞧著那張漂亮的臉蛋上寫滿委屈,溫茶茶突然有些愧疚,這幾年自己對他避之不及,說起來,宋宴寧除了脾氣壞了點,嘴毒了點,人倒不算壞。
當年溫茶茶救宋宴寧的時候,以為宋宴寧是小妹妹,原因無他,宋宴寧當時穿著女裝,且五官精致長得很漂亮。小小的溫茶茶一直是家裏最小的孩子,特別想有個小妹妹。倆人被救回溫府後,溫茶茶就對這個小妹妹特別好。
尤其是宋宴寧長得這樣好看,溫茶茶與他同吃同住,晚上手拉手睡一張床,直到下人給宋宴寧洗澡,大家才知道救回來的原來是個小男孩。
這也不能怪宋宴寧,他不足月就出生了,打小就身子骨弱,大師算命說在十歲之前需要當成女孩養,廣平王太夫人愛孫心切,所以從小就給宋宴寧穿女裝。
但溫茶茶不知道啊,她隻知道妹妹不見了,變出了個小弟弟,溫茶茶哭的傷心,不願意搭理宋宴寧,惹得小世子委屈不已,在發現每每靠欺負她能得到一些回應後,宋宴寧就幾年如一日的欺負她了。
長大懂事後的宋世子每每想起來都感歎,還是書讀少了,人沒文化就是吃虧,老天給的媳婦都飛了。
醫書太貴重,溫茶茶怎麼也不要,但擋不住借看的誘惑,宋宴寧笑眯眯的把書遞了過去,借好啊,有借有還,能多見幾次麵呢!
兩人相視而笑,隻有霍璟珩冷著臉,眼中逐漸泛起深深的殺意。他不喜歡這種被溫茶茶忽視的感覺,不喜歡看見溫茶茶對其他人笑,更不喜歡有人覬覦他的小茶花。
心底的焦躁怎麼也抑製不住,手下的內力聚起又放開,他知道,即使是殺了眼前這個男人,也無法消退他內心的暴戾。
溫茶茶被一陣冷冽的氣息凍的打了個哆嗦,扭頭一看霍璟珩正看著宋宴寧若有所思,立馬從看到醫書的喜悅裏恢複神智,為了宋宴寧和自己的小命著想,溫茶茶急中生智的對霍璟珩說:“相公,我覺得頭有些暈,你陪我回房休息一會吧。”
溫茶茶說完想把自己舌頭咬了,但霍璟珩幾乎是在她話音剛落就站起身走到她身邊,在溫茶茶飄忽的目光裏,突然彎身把溫茶茶打橫抱起,溫茶茶驚的叫出聲,雙手更是不自覺的攬住他的脖子。
溫茶茶怔怔地看著霍璟珩弧度優美的下頜線,突然很想問他,為什麼要騙她。
是夜,溫家書房。
“茶茶,為父想過了,你暫且別和霍行簡和離,這宋宴寧來者不善啊。”書房裏,溫洵將女兒喊來,一臉憂愁的說,“廣平王太夫人也不知道聽哪個臭道士說的,堅信你是可以給他孫子擋災的命格。”
知道溫茶茶和謝家退親後,便想替宋宴寧說親,因溫家是商戶,正妻做不了,隻能為妾,看在幼時救了世子一命的份上,特許為側妃。
溫家不同意,結果那廣平王太妃竟說要去求皇帝賜婚。溫家夫婦當時在外地,趕不回來,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成親人選,若是等他們回來在看人選,隻怕聖旨都賜下來了,是溫茶茶說她有想嫁的人,那人便是霍璟珩。
她見過廣平王太妃,那是個不苟言笑又極其很辣的老婦人。知道她要被逼為妾後,溫茶茶難得的大膽了一次。
她還記得,那是一個陽光正好的下午,她看著霍璟珩喝完藥,猶豫了半天,鼓起勇氣從他身後抱住了他的腰,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僵硬,閉著眼顫著聲音問:“你說過會報答我,現在,你報答的機會來了。”
霍璟珩沒有動,沉默了許久,久到她因羞愧而落淚,在鬆下手的下一刻,他轉身緊緊的把他摟在了懷裏。
他那時,隻淡淡的說了句:“溫茶茶,是你挾恩以報,日後,不許後悔。”那時她滿心羞怯,心想,她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怎麼會後悔呢。
如今想來,原來啊原來,後來的一切都是自己自找的,怨不得他。溫茶茶低頭苦笑。
“爹,女兒當真不喜歡他了。”溫茶茶低頭輕輕的說,“當日是我用救命之恩讓他娶我,想來他娶得也不情不願,這些日子女兒看清了,他非是女兒的良人,還是一別兩寬的好。”
門外不知何時站著一個青衣男子,聽到一別兩寬四個字後,彎唇笑了起來。黑眸中滿是冷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