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哄顧雪竹開心,她豁出去了,居然在早春時節的夜裏賣力地取悅他,幾次連被子都顧不上蓋了。
顧雪竹本來沒動,而且也不打算動,可他沒想到,夏安安實在是太拚了。
又是這樣又是那樣的,搞得他心裏的無名怒火全都集中在了一個爆發點上。
一不小心,就忘了自己姓甚名誰。
第二天一早,精神奕奕地去找邱崇英和傅琛上山幹活了。
至於回家有沒有熱飯熱菜熱水熱灶,似乎都已經不重要了。
晚上又鬧著夏安安要,夏安安倒是挺樂意的,他高興,她也高興,還覺得日子比前陣子有奔頭了。
邱崇英是真不知道這兩口子居然又過上了夫妻生活,要是知道,說什麼都要提醒一下的。
等她和傅琛從隔壁公社買了蠶寶寶回來,又在前後院子裏用竹子蓋了幾間相對簡陋的蠶房,以為終於可以歇口氣的時候,這天夜裏,夏安安發動了。
邱崇英被吵醒的時候,整個人都處於一個炸毛的狀態。
她這些天都要累死了,怎麼又不讓人睡個好覺啦,鬼哭狼嚎的。
傅琛也有點不滿,眼睛都睜不開,一睜就疼,可隔壁實在是太吵了,他隻能摁著邱崇英:“你睡,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到了隔壁一看,好家夥,顧雪竹這是做了什麼孽,怎麼一床的血啊。
顧雪竹已經嚇得兩腿發軟了,正在那裏鬼叫,要傅琛去抱夏安安。
傅琛怎麼抱啊,又不是他媳婦。
就在這哥倆你推我我推你的時候,邱崇英終於忍著被吵醒的頭痛,跑了過來。
一看,古話誠不欺我——有一就有二啊。
好在第一次的時候還沒滿三個月,這第二次的時候,已經七個多月了。
老話說七活八不活,也許這兩個孩子命硬呢?
邱崇英強忍著刺鼻的血腥味,把床上哼哼的夏安安抱了起來,一腳踹上了顧雪竹的大腚:“愣著跟什麼?板車呢?鋪被子去啊!”
大晚上的,鬧哄哄的,就連前麵的顧芊華都被吵醒了。
沒轍,一把年紀了,隻能又來後麵看著孩子,畢竟周娟上高中呢,早上五點多就要吃了早飯去上早讀了。
三個大人著急忙慌地把夏安安弄去了公社衛生所,這次還是得找人牛素素幫忙。
牛素素倒是挺熱心的,還調侃了一句:“得,等孩子出來了,管我叫爸爸得了,我看這孩子就是替我懷的。”
顧雪竹一臉窘迫,說不出話來,邱崇英打了個圓場:“那算我一個,我也累夠嗆。”
“可不是嗎,這兩口子生個孩子,搞得像給全世界生孩子似的。”牛素素笑嘻嘻的,扭著腰肢走了。
裴源的小叔不會接生,大晚上被吵起來,隻能豁出老臉去找管接生的同事。
那家離得遠,騎車過去就要十幾分鍾,等人家磨磨蹭蹭穿上衣服騎車趕來了,夏安安已經生了。
邱崇英接生的,沒辦法,她不能眼睜睜看著產婦和孩子被憋死啊。
她叫傅琛和顧雪竹翻院牆進去,從裏麵開了院門,再把衛生所正堂的門給撬了,做了回強闖醫院的毛賊。
偷的是醫院的手術器械。
等那大夫氣急敗壞來找邱崇英算賬的時候,才發現人家手法利索又專業,手起剪刀落,那叫一個漂亮,光是剪臍帶的一個動作就足夠讓她閉嘴了。
防護服也都穿了,消毒清潔,一個步驟沒落,就是可惜,產房就她自己,缺個打下手的,所以累得跟狗一樣。
正好大夫來了,邱崇英也顧不得讓位,直接喊了一聲:“勞駕,幫我把孩子抱那邊去吧,還有一個呢。”
這大夫是個四十多歲的老大姐,見狀忙利索地抱走了孩子,還抓起了包被,把小孩光溜溜的身子包了起來,天太冷,準備不足,沒有熱水,就先不洗了。
片刻後,夏安安又發作了。
邱崇英再次陷入了忙碌。
等夏安安連胎盤都排出來並做好了側切縫合的時候,已經整整過去了兩個半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