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修拔劍的速度有多快?
一秒?一瞬間?還是一刹那?
總是越快越好吧。如果因為出劍太慢而被打敗,那可真是,有損劍修之名啊。
目光隨著那觸須移動,妘之南從地上翻身而起,迅速向左後方連撤兩步,恰好躲開了拍下的腹足和飛濺的毒液。
“你們這些東西,怎麼都隻愛拍來拍去的。”
回想起第一次遇見的影魔,明明它那影子般的觸手有很多種使用方法,卻總是簡單粗暴地拍來拍去,和現在這大蜈蚣的腹足一眼,空有蠻力而毫無技巧。
“雖然我也很讚成一力降十會哦,不過,打不到我的話,再有力氣也沒用吧。”
完全聽不懂眼前的獵物在說什麼,但那蜈蚣似乎能夠感受到她語氣中的挑釁,不耐地將數量繁多的腹足砸向地麵,擊出一道道裂痕。
雖然嘴上說著挑釁的話語,妘之南心裏絲毫沒有放下警惕。她看著地上的裂痕,估算著蜈蚣的力道。
兩個……不,大概三個秦海理力道的樣子。
得出這樣的結論,她更加注意自己躲避的動作——要是被它全力一擊打中,她可能就會喪失一大半行動能力了。
右側有附著著毒液的觸須抽擊而來,妘之南腳下發力,迅速蹬地,向左前方斜飛出去。她右手持劍,左手握在靠近鞘口的地方,左手大拇指用力外推的同時,右手也跟著發力。往外將劍撥出一小節,她收回手指,微微側身轉體,長劍出鞘,劍鋒正好對準那條扭動的大蟲。
人還未落地,劍已出鞘。
簡單的動作,她練了十年。
拔劍,她用了多少時間呢?
每天做拔劍練習的時候,可能是用了刹那。但現在她不知道。
她隻知道自己拔劍出鞘,出劍即斬。
劍尖才剛出刀鞘,她立刻衝著蜈蚣斬出一劍。挾帶著炙熱的火靈氣,她的劍和蜈蚣背上生長的黑殼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一劍抽離,妘之南回手,轉劍又是一刺。這一斬一刺,竟是未能在蜈蚣背殼上留下一絲印記。
看來攻擊背殼是無效的。她了然。
她一腳踹在蜈蚣的背殼上,借力高高躍起,躲開了來勢洶洶的觸須。她將手裏的劍丟了出去,一手抓住蜿蜒的樹枝,一手掐出引火術,調動火靈氣聚出火焰向蜈蚣身側打去。
輕巧地落在樹枝上,妘之南看著那團火焰被蜈蚣輕鬆躲了過去。
“哎呀,打歪了嗎。”她歪歪頭,“才不是哦。”
蜈蚣躲閃的方向上空,熟悉的劍在空中回旋,轉出淡淡的紅色劍光,毫不留情地切斷了蜈蚣在空中抖動的觸須。
一切都在計算之內,恰到好處。
“劍來!”
妘之南伸手,還在空中盤旋的劍立刻回到了她的手裏。
和劍建立這樣的關係,這一招,是她經過與影魔一戰後想出來的。
她可不想也不會在戰鬥中無緣無故鬆開握劍的手。
切斷觸須的選擇是正確的,但並不是最優選擇。至少並不是能給蜈蚣造成致命傷的最優選擇。
看到那巨大的蜈蚣仍然在空中揮舞腹足,又衝著四處亂噴起毒液,妘之南在樹枝間跳動,避開那噴濺的液體。
全身心投入的戰鬥讓她的身體熱了起來,甚至於鼻尖有細汗滲出,但她雙眼注視著蜈蚣的一舉一動,不敢有絲毫輕慢——現在的形勢目前確實是她占據優勢,但一旦有什麼地方失誤,不是被那有力的腹足拍成碎屑就是會被那毒液給腐蝕掉身體。
那大蟲蠕動著身子,高高仰起自己的上體,從那密密麻麻擠成一團的眼睛中噴出一股股毒液來。那眼睛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粗略估計可能不下於一百隻,這導致噴出毒液的數量也十分龐大。
感覺不妙,妘之南翻身下樹,又想借著樹幹擋一擋那範圍極廣的毒液。
卻不想那蜈蚣看透了她的動作,幾隻腹足三兩下就打碎了周圍的樹木。
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妘之南連連退後,希望趕緊離開毒液的攻擊範圍。但那蜈蚣怎會讓她輕易逃脫?它在地上的腹□□替,快速地向妘之南逼近。
背後是新的樹木,但若是躲在樹後,蜈蚣的腹足又會及時地將那樹木擊碎。一味的後退,隻會招致同一種結果。
幾乎是沒有退路可言,所以妘之南不退反進,在身體附近布下一層火屏障,提劍就向大蜈蚣衝去——雖然不知道那一層火屏障有沒有用,但或許能夠阻礙一些那些毒液呢?
不過好在,那火屏障確實發揮了一些作用。毒液澆在火屏障上,被灼燒著,消散了不少。不過也僅此而已了。雖然毒液被火灼燒,效果有所減弱,那毒液仍然有著腐蝕性,濺在妘之南的身上,將她的皮膚腐蝕掉一塊塊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