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序(1 / 1)

每個人都想圓夢,我也不例外。

我的夢想就是能去非洲看一看。

10年前,我想盡了所有能夠想到的辦法,隻為走一趟非洲大陸。

都說B型血的人不那麼認死理兒,可在這件事上,我像是跟自己較上勁了。我給自己下了命令,黨員、幹部身份、工作單位都可以不要(就差沒說粉身碎骨了),但非洲一定要去。再想去的地方,搭上性命的話不能說,說了也白說,人都支離了,心也破碎了,非洲怎麼成行呀!反正我像吞了一塊鐵秤砣,後來終於在2000年7月的某一天,把自己重重地砸在了非洲的土地上。

時間飛快,從第一次踏上非洲的土地至今,眨了一眼,十多年就過去了。我曾8次獨自背著沉重的行囊,分別闖進不同地域、不同氣候、不同民族、不同文化的非洲國家,穿梭在高山、海島、沙漠、森林、草原之間。並非一直在途中,而是築巢般把自己安在了當地人家。在“家”裏,我與非洲朋友們有歡笑、有爭吵、有猜疑,直到最後的戀戀不舍。每一次的非洲行留下的都是永遠的別離,我知道自己今生都很難再回到那一個個遙遠的村落,為此,這些美好的記憶,就成為這10年來的生活中伴隨我的奢侈品。

除此之外,10年中,我曾3次竄入阿富汗,包括坎大哈北約聯軍基地。6次穿行印度的東西南北中,以及巴基斯坦、老撾、澳大利亞土著部落、新西蘭、歐洲、美國,甚至印度洋上的小島。在不知不覺中,我成了一個行走在路上的女人,而且以住在別人家為極大的樂趣,因為,在別人家能看到不同於自己家的新鮮事。 這些年,我常常麵臨記者們提到的一個問題:關於旅行的意義。

旅行有那麼複雜嗎?有人說,旅行不過是從你待煩了的地方,去人家待煩了的地方。

不過仔細想想,旅行的變數實在太大了,還真是因人而異。

一個有錢有閑有身體的人,隻要他高興,一個月內可以飛遍整個地球。

而一個窮小子,背著簡單的行囊,省吃儉用,照樣行在路上。

在印度,大批的苦行僧們,衣衫襤褸,沿街乞討,心態平和,終生雲遊四方。還有一類旅遊者,他們中規中矩,乘著大巴,跟隨小旗,上車睡覺、下車尿尿、到了景點一通照相。盡管疲憊,卻被大多數人接受,那是他們不同於平日生活的另一種增長見識的方式。

總之,旅行完全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情。重要的是,你發現了什麼?體驗了什麼?感悟到了什麼?

10年的非洲行,我更多觀察的是與我同類的女人們,她們的活法有沉重也有生趣,她們的心境平舒淡漠,她們終生辛勤操勞,卻樂在其中。

在非洲的村落,女孩兒出生後,一兩歲時自己爬,三四歲時“小尾巴”,四五歲時帶弟妹,六七歲時洗鍋碗,七八歲時拾柴火,八九歲時去打水,九十歲1時燒飯菜,十一二歲訂婆家,十二三歲為人妻,十四五歲為人母,四十歲時當祖母。直到死,也不會像男人那樣有資格葬在自家院落。因為,女人永遠不會成為人們心目中的英雄。

女人結婚不能自主,父親看中的男人就是她的丈夫。在不少非洲村莊,婚後妻子生了兩三個孩子後才能出門。接下來一生要伺候老的、小的、男的、女的。她們沒有發言權,沒有選擇權,沒有反抗權,沒有放棄權,隻有接受和承受的權利。

女人活得很瑣碎,每月一次的“倒黴”,唧唧喳喳的話語,囉囉唆唆的囑咐,還要隨時麵臨被男人“休妻”。

女人的一生實在不易。這本書是我對非洲女人們真實的記錄,我尤為愛那些勞動的女人,她們生動、有趣兒,在關鍵時刻顯露的精彩,是男人們永遠無法效仿和比擬的。

記得我曾經問過一些女人:“你們覺得自己快樂嗎?”

我原以為她們會有力地回答:“快樂!”

但事實上,回答快樂的隻占一半。問其不快樂的原因,因為時常被酒後的丈夫拳打腳踢。

而快樂女人的回答是,丈夫從沒打過她。

看來女人的幸福來自於男人,這也是女人虧欠自己的地方。

女人的一生內容豐富,她們活得色彩斑斕,從頭發絲到腳指甲縫都埋藏著精彩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