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年抵達學校門口的奶茶店時,天近傍晚,玫瑰色的風穿過長街,身穿hersonpreston新款短t的男生坐在臨窗位置,麵前放著兩杯冷飲。
“年年——”梁則謙眸光微亮。
“喊我喬年。”喬年掃眼牆上的價目表,把錢轉給梁則謙,這才接過他遞來的奶茶,“找我什麼事兒?”
這是倆人分手後第一次見麵。
和梁則謙預想的一樣,戀愛時都沒對他多熱情的女孩如今冷淡更甚,如果不是他用喬年最感興趣的賺錢話題當見麵理由,恐怕至今還在她黑名單裏躺屍。
梁則謙苦笑。
喬年是低他一屆的大學學妹,人美性冷,倆人因為拍攝校招生宣傳片相識,對喬年一見鍾情的梁則謙從她大一追到大四,終於在喬年即將畢業的前一個月得償所願,確定關係後,恨不能立刻發朋友圈官宣的梁則謙想拍一張倆人的牽手照,卻被她拒絕。
他起初以為喬年是不好意思,後來才發現,她對異性的肢體接觸極其反感。
算了,男朋友的身份都確定了,還怕以後吃不到肉嗎?
梁則謙隻好拿先忍一忍安慰自己,結果還沒忍到倆人戀愛一個月紀念日,就被喬年提出分手,給出的理由讓他無話反駁。
“對不起,我好像不需要男朋友。”
梁則謙:“”
那是你不需要嗎,那是你根本不給我這個男朋友發揮的機會啊!
心高氣傲慣了的梁則謙不甘心被甩,還想挽回,被喬年一句“你太黏人了,影響我學習”堵住所有沒說出口的話,目瞪口呆,自此,倆人堪堪維持兩個星期的戀情宣告結束。
快得根本沒人知道,午夜夢回時梁則謙甚至懷疑自己談了一場幻想中的戀愛。
蟬鳴挑開日落的黃昏。
喬年皺眉,看向許久不見愈發磨嘰的前男友:“你啞巴了?”
梁則謙從回憶中驚醒,一直凝視著喬年的眸光微微黯了下去:“年——喬年,你這幾個月過得還好嗎?”
他一點都不好。
吃不好睡不好,每天晚上做夢都是她,有好幾次在路上看到與她相像的背影,差點兒失態。
“很好。”喬年不耐煩地打斷沉浸在悲傷情緒無法自拔的男生,拿起奶茶已經準備走,“你要是找我敘舊就免了,我很忙。”
梁則謙眼底苦澀更濃,一腔風花雪月被半路扼殺,隻好趕在喬年耐心全無之前和她表明自己真的是有正事,講完,喬年語氣冷了冷:“戀愛真人秀?梁則謙,我們已經分手了。”
“不是戀愛,就是一檔普通的交友節目,你可以把它當成一個認識新朋友的聚會。”梁則謙心虛解釋,“而且其他嘉賓也都是素人,唯一的區別就是關係和咱們一樣。”
喬年:“???”
瘋了吧?誰想出的這種毀三觀策劃?把一群分過手的前戀人聚集到一起,直麵大型尷尬修羅場,還是直播,腦子被驢踢了的人才會願意參加。
“我沒空——”
“有錢。”
喬年眸光微微一凝。
“參加節目的嘉賓都有勞務費,而且不少。”梁則謙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喬年表情,“時間也很短,大概也就半個月。”
喬年不得不承認自己心動了。
半個月,輕輕鬆鬆賺到她兼職大半年才能攢夠的錢,除了需要承受輿論壓力沒有其他額外損失,似乎相當劃算。
“隻是交朋友?”喬年眸光銳利,直視著梁則謙,她有一雙格外妖冶的眼睛,眼尾些許上翹,瞳仁偏黑,看人時總帶著勾魂攝魄的風情,宛如雪地裏修煉成人的白狐,可隻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極致魅惑的皮囊下長滿尖牙,碰一碰,會死。
梁則謙呼吸一緊,既被這張無論何時看都會心跳加速的臉盯得心神搖蕩,又害怕喬年知道他參加節目其實是奔著複合去的,視線微錯,摸摸鼻子:“對,你也看過類似的社交綜藝,大家就是當朋友相處的,不喜歡或沒有合眼緣的人就自己玩到最後,我就想著多認識些人。”
喬年懶洋洋地眯了眯眸,端起奶茶,站起身時,一聲沒什麼情緒的“導演聯係方式發我”飄散在空氣,推開門,白瘦高的纖影踏進黃昏。
“你就穿這身衣服?”
負責喬年的編導在約定地點見到她,目光挑剔地上下打量,即使用身處娛樂圈被諸多明星養刁的嚴苛眼光來看,麵前不過二十歲出頭的女生也足夠擔得起「美人」的盛讚,膚白色濃,皮相瑰麗,蓬鬆茂密的黑發猶如圍繞著玫瑰盛開的荊棘,危險又誘惑,就連美人奢求的骨相也絕佳,驚豔也耐看。
之前負責挑選嘉賓的同事說這次來了個不輸明星的素人,他們還以為是在開玩笑。
喬年點頭。
“太素了。”節目組給喬年的人設是明豔大美女,一出場就要奪走所有人視線的豔壓,她卻穿了身簡單白t和長褲,不起眼得像剛參加完學校運動會,好身材都包裹得嚴實。
雖然長得美披個麻袋都像走秀,但這是直播節目啊,一群列文虎克的網友正拿著顯微鏡在屏幕前準備挑毛病,你這穿得像陪嫁小丫鬟,怎麼第一眼吸引人?
喬年才不關心節目組給她立的人設,她隻想低調地苟到拿錢,沒人看見她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