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將初眠放到床榻上,看了會兒她的睡顏,察覺到時間已晚,正準備起身離開。

卻在轉頭的那一瞬間,腰間抵了把尖銳物,這讓少年一愣,隻聽到身後傳來微微顫抖的聲音:

“賊……賊人可知小女子認識捕快!若是識相,望莫要行竊。”

初眠從到床榻上時便已經清醒,想到隔壁還有餘樂兒,本想解決了賊人,但察覺到了是自家崽崽,於是轉為威脅。

手上的簪並不是很鋒利,隻是唯一有威脅的東西,一想到若是真的有賊人進來,她便以這種東西自保,還是忍不住心顫。

身後人正緩緩靠近,像是想要看清他的正臉,衍顫了顫眼眸,麵無表情地轉過身來。

初眠看見黑幕中的人,手忽的一抖,簪應聲落地,回過神來的初眠立刻握起地上的簪,與衍拉開了距離,那雙總是布滿笑意的眼此刻全是恐懼,身子也忍不住發顫。

最後終還是害怕地跌坐在了地上,雙手握簪,將尖銳的那頭指向衍,隻不過絲毫沒有威脅力,畢竟連武器都拿不穩。

她果然還是很怕他……

今天的確是疏忽了。

衍果斷轉過頭,正想翻窗走,卻沒想到上一秒還怕的要死要活的初眠下一秒抓住了他的黑衣下擺,讓衍不得不停住:

“小……小女子沒有告發公子,還望公子看在這份上饒過我們姐妹倆,上回在台上的另一位小姐什麼都沒看到的!真的!”

她這是以為,這次他過來是為了滅口的?

明明怕的要死,雙眼泛濫出水光,卻還是強撐著,時刻想著自己的妹妹。

初眠見少年無動於衷,雙手仍拽著他的衣衫,頭卻垂了下去,悠悠的,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

“公子……樂兒什麼都沒看到的,隻要公子願意放過樂兒,悠兒什麼都願意為公子效勞……”

“求求公子了……公子看在悠兒沒有對公子不利,放過樂兒好不好……”

像是怕吵醒了隔壁的餘樂兒,初眠的聲音壓得很低,再加上帶著哭腔,更顯得楚楚可憐……

衍像是被人揪住了心似的,遵循著本能的蹲下,想用指腹擦去初眠眼角的淚水。

可剛觸到,初眠就像觸了電似的連忙避開,但又想到方才自己說的話,緊咬著唇瓣,最終還是鬆開了掐緊的手,迫使自己看向衍,沒有了絲毫反抗。

衍的手在空中頓了頓,看到初眠這反應還是收了回去,眼眸在這瞬間變得晦暗:

“你說,什麼都願意?”

初眠抿了抿唇,用帶著顫音的聲音輕輕回複:

“什麼……都願意的。”

“悠兒知道,就算是官兵捕快,也不是公子的對手。”

“隻要……公子肯放過家妹,即使是要悠兒的身,悠兒的命,悠兒也毫無怨言。”

少年靜靜地聽著初眠的承諾,很奇怪,明明他之前想要的就是她的命,為什麼現在從她嘴裏說出來……

這麼讓人煩躁呢?

明明把她殺了更省事的,他也許還能給她留個全屍,這樣她就能永遠陪著他了。

隻是感覺這充滿仇恨的人生實在無聊,才把她留下的吧……

初眠見他許久沒有動靜,默默把拽著他衣衫的雙手放下來,卻聽到了少年那令人酥麻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