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能感覺到滿屋子爺們看他的眼神都變了,他咳嗽了一聲:
“舅舅們為什麼這樣看我,我知道是我掃興了,不過福晉說的很對,大夥兒明天都有事呢。”
吳爾占嗬嗬幹笑了兩聲,他自然是不想聽外甥女的話的,大好的日子不喝盡興算什麼,但架不住外甥女婿懼內啊。
和胤禩算同齡人的吳爾占忍不住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幹巴巴說道:“你說的對,你說的有道理。咱們不喝了,哈哈,咱們不喝了。”
氣氛一下子詭異了起來。
瑪爾渾等人之前見胤禩對他們禮遇,隻當他人品貴重,這會兒卻回過味來了。
胤禩他怕老婆啊!
沒準大格格在今日回門前擰了他的耳朵。
嘖嘖嘖,大好男兒,怕老婆!
安王府的爺們偷偷的交換著眼神,那表情要多複雜就有多複雜。
怕老婆放在21世紀都是丟人的事情,更何況是大清朝。
這會兒男人們大男子主義是天經地義的。
夫子都要求女人“以夫為天”呢。
所以胤禩的話一出,安王府的爺們都驚了。
這位女婿嬌客不是一般人啊,那是皇帝的親兒子,而且頗有才幹,年紀輕輕就封了多羅貝勒。這樣的大好男兒怎麼就怕老婆呢!
若是怕的是河東獅那等人物,安王府的爺們倒也能理解,問題是他們家裏的大格格那是一等一的端方柔順。
那樣的柔順人兒都怕,這八貝勒莫不是那方麵不行?
男人麼,除非那方麵不行,不然怎麼能被自己娘們拿捏住呢?
如果胤禩有個人物列表,那麼察言觀色這個技能的熟練度不是點滿,就是接近滿點。
眾人奇怪的表情和眼神,他一早就看到了。
胤禩心裏不別扭嗎?
別扭啊!
但是係統就是懸在他頭上的利器,吊在他眼前的胡蘿卜。
他不但要當看不見,還要裝出一副自己說的是至理名言,聽老婆的話沒什麼害羞而是男人應該做的理所當然的模樣來。
“舅舅們,酒咱們是不能吃了,卻不知道府上可有什麼好茶?咱們以茶代酒樂嗬樂嗬
。”
“好,好,就,就以茶代酒。”瑪爾渾的酒徹底醒了。他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挺疼的。
景熙和蘊端兩個招呼人上茶。
吳爾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透明人的塞楞額和塞布禮也收起臉上的驚愕。
男人們很快就其樂融融了起來。
因為胤禩和張幼櫻如果還住在宮裏,是要在宮禁之前回宮的,所以內院裏頭已經撤了酒席,開始說家常話了。
被挑起了野心的張幼櫻當著所有人的麵命人給胤禩傳了話,讓他少飲酒。
赫舍裏氏佟佳氏都沒說她,等傳話的小太監前去了,才嗔她:
“要給爺們臉麵……雖說這是自己家,卻也不能……”
“你這樣不給貝勒爺做臉,他回去要給你冷臉看的……你往日也不是這個脾氣,怎麼才嫁進去就變了個人一般?”
張幼櫻不回答,就笑。
沒一會兒,傳話的太監就回來了。
赫舍裏氏就問他:“貝勒爺是怎麼說的?臉上的表情如何?可有不快?”
那小太監臉上帶著喜意,把胤禩的表情,說的話,都複述了一遍。
內院這裏一時間竟如外院一般陷入了死寂了。
赫舍裏氏和佟佳氏都一臉驚訝的看向張幼櫻。
張幼櫻臉紅的厲害,到不是因為胤禩的聽話,他聽話本就是預料內的事情。她之所以臉紅是之前說胤禩對她不好,總之她就是不聰明,自己打自己臉了。
咳嗽一聲,張幼櫻打破寂靜。
赫舍裏氏最先反應過來,給小太監看了賞,又讓伺候的人都退到門外,才去擰張幼櫻的耳朵:“你個死丫頭!你還說八貝勒對你不好!你莫不是要他把你頂在頭上,才算對你好!”
張幼櫻冷不丁被這麼一擰,疼得眼淚就差點掉下去,連忙求救似的看向佟佳氏。
佟佳氏不理她。
張幼櫻又不好意思去求其他幾個舅媽,都不熟,隻能受了。
赫舍裏氏擰了一會兒,出了氣了,才罵道:“你如今是翅膀硬了!都學會撒謊了!”
“我哪裏是撒謊了!”張幼櫻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我就是覺得他不對麼!外
婆和舅媽也瞧見了,我都這樣鉗製他了,他都不惱!哪個爺們是這樣的?他又不是那種沒剛性的人!外公疼愛外婆,可有這樣?舅舅疼愛舅媽,也沒有這樣的!怎麼到了他這裏,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