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幼櫻穿越了。
她穿成了曆史上大名鼎鼎的“河東獅”——八福晉郭絡羅氏。
跑是來不及跑了,裝病也是來不及裝病了。
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今天是她大婚。
沒錯,她張幼櫻就是這麼的倒黴,賊老天連一天的緩衝時間都不肯給她,讓她穿過來就大婚。
安親王府張燈結彩,張幼櫻宛若一個木頭人,呆呆坐在自己房間的炕上,心如死灰。
完了——
現在是康熙三十七年,再過十年,九龍奪嫡就要開始了,然後老八就會完蛋,她這個福晉就要被連累,挫骨揚灰到徹底涼涼。
人家穿越要麼穿成康熙的小老婆,要麼是老四的小老婆,就算有倒黴的,穿成廢太子胤礽和大阿哥胤禔的老婆了,也都是不作死就能平平安安混到老的身份。
哪怕穿成順治和乾隆的廢後,也比八福晉這個注定會被挫骨揚灰的強啊!
張幼櫻看著屋子裏的綢緞,那上麵的紅分明是用她的血染的!
怎麼辦!
她到底應該怎麼做才能逃脫這該死的命運!
張幼櫻來不及思考,外頭就傳來一陣歡呼聲。
內務府和宮裏的人來了!
和電視劇裏那種滿屋子都是家裏女眷的情況不同,張幼櫻屋子裏除了她就一個內務府分派來的保姆嬤嬤王佳氏和兩個伺候的小宮女福兒和祿兒。
她們都是正藍旗旗下人,而安親王府是正藍旗的旗主,因此這三人都不敢在張幼櫻這個主子麵前拿款。
王佳氏笑盈盈看向坐在炕上的張幼櫻,喜氣洋洋說道:“福晉,內務府的人到門口了,請福晉預備著,一會兒家裏頭的王爺福晉們該進來觀禮了。奴婢先出去,迎一迎冊封使。”
張幼櫻渾渾噩噩點頭。
腦子裏隻剩下一個念頭,與其被挫骨揚灰,不如今日就一頭碰死在這裏。
可轉念一年,好死不如賴活著。
都說老八是個妻管嚴,沒準他就能聽話不奪嫡了呢?
張幼櫻胡思亂想之際,王佳氏走了出去。
沒一會兒,她福祿兩個宮女就來扶她起身。
張幼櫻就跟著她們兩人動,走了好一會兒,來到了中庭附近。
兩宮女湊到她耳邊親生說道:
“貴人,貴府親眷進來了。”
張幼櫻連忙抬頭去認人,她腦子裏並沒有原主的記憶,這會兒看到她的親戚那是一個賽一個的陌生。
那個臉上笑盈盈,眼睛紅腫的女眷是她親外婆呢,還是她嫡外婆,亦或者是她親奶奶?
男人們的身份還能通過補服辨認,女眷是一色的素麵玄色大衫,上麵連一丁點的花紋都沒有,頭上也沒戴什麼寶石金簪,這讓她怎麼辨認?
到底哪些是安親王家的,哪些是郭絡羅氏家的?
來不及細想,燈火通明的中庭就站滿了人,兩個宮女又在她耳邊說:
“貴人,咱們該移步了。”
張幼櫻如提線木偶一般被扶到了香案前頭的草席上麵,她輕輕跪坐下。
一個中年的官員,也就是冊封使開始宣旨。
他剛一開口,中庭裏站著的,並外頭過來吃酒的都一並下跪。
張幼櫻也不敢亂瞧,等他那一大堆話都說完了,和眾人一起高呼萬歲。
至此,冊封結束。
張幼櫻被人扶起來,剛才還站在她麵前的冊封使連忙跪下給她磕頭請安,嘴裏念叨著:“奴才恭賀福晉1
口稱奴才?
莫不是正藍旗旗下的?
張幼櫻還沒弄明白自己怎麼會知道的,一堆親眷就跟著開口,無數聲“恭喜福晉、恭賀福晉”就傳到了她的耳朵裏。
王佳氏帶著兩個陌生的嬤嬤招呼眾人起來,又來到張幼櫻身邊,朝她賀喜:“恭賀福晉,一會兒還要去拜佛,請福晉移步室內梳妝打扮。”
張幼櫻點頭。
她剛在屋子裏坐定,女眷們就進來了兩個。
不是之前紅著眼睛的,是另外兩個。
王佳氏和另外兩個嬤嬤就當沒看見她們進來一樣,自顧自的幫張幼櫻梳妝。
張幼櫻心裏就明白了,這兩位進來應該是不合規矩的,但人家權勢大,嬤嬤們不敢胡言亂語。
“今日是福晉的好日子,奴才有幾句話要和福晉說。福晉覺得有道理,就聽一聽,覺得沒道理,就不必理會。”
不是漢語?莫非是滿語?
太好了,能聽懂。
張幼櫻鬆了口氣,能聽懂就說明身體自帶記憶,她不用擔心萬一自己應對不行被人看穿直接當妖怪給燒了。
“請說。”
張幼櫻不知道來人身份,不敢胡亂稱呼,隻言簡意賅的說了這兩個字。
“福晉……”
話還沒說完呢,外頭就來催,就是時辰要到了。
那個說話的女眷眼睛一下子就紅了,她一把抓住張幼櫻的手:“我的兒,你不要怕。貝勒爺如今有了爵位,出宮的日子指日可待,等你出了宮,咱們便可如其他人家一般來往。你進宮去不可仗著宮裏的佟妃疼愛就不敬良貴人,到底是貝勒爺生母。惠妃處也一應如此,不可厚此薄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