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張賢能夠操縱自己的命運,可是命運的無情巨輪還是碾碎了他的幸福!為什麼一定要這樣?為什麼?
我點起煙,沉默地抽了許多根,大腦一片空白。我在屋裏慢慢地踱了很久,才平靜下來,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我必須把信讀完。
於是,我坐在桌邊,翻開了新的一頁……
嗚!嗚嗚!汽笛鳴響,客輪又緩緩地前行起來。
段士章的炮艦已經遠去,如同一隻喪家之犬,迅速地消失在遼闊的海麵。
巨大的機房中,一隻有力的手握住一道小小的鐵門上的把手,“哢”的旋轉一下,將鐵門拉開。
兩個相擁的人,從這扇小鐵門中走了出來。
本來已經毀掉的命運魔術,突然從死寂中,再次運轉了起來,陳舊的齒輪一件一件地脫落下來,露出了隱藏在最中心的閃亮機械,穩定而堅固,準確地運行著。
“你們安然無恙!太好了!擔心死我了!”地道的倫敦腔英文。
“謝謝你!貝利!你安排得太出色了!”從鐵門中走出的人用英文說道。
“賢良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個虛弱的女子聲音響起。
“恭喜你張賢!你的最終魔術實在太完美了!”又一個爽朗的英國腔從一旁的樓梯上傳來。
“亨特爵士!我向你致以深深的感謝和敬意!”男人說道。
船員瓦特一把撕下自己臉上的胡須,露出他英俊、聰明的臉龐,他就是貝利。
樓梯上走下來的是亨特爵士,他還是一副標準的紳士打扮,衝下麵滿意地微笑著。亨特爵士身後,則是查理船長,他也誠摯地笑著。
貝利喊道:“咳!查理船長,你的表演也很出色,簡直毫無破綻!”
查理船長大笑道:“哦!能和亨特爵士、大魔術師貝利一起表演,是我的終身榮幸!今天實在太讓人興奮了,我真想好好地喝上幾杯!”
貝利擺了擺手,說道:“不!我們都應該感到榮幸,我們參與了真正的大魔術師張賢的魔術表演!這一切都是他的計劃,真是讓人回味無窮的偉大魔術!”
張賢笑著,把柳蔭緊緊地摟在懷中,大聲地說道:“讓我請大家喝一杯吧!所有人!”
“哦!Yes!”不止是貝利、亨特爵士、查理船長,甚至整個機房中的船員們都歡呼了起來!
柳蔭驚喜地靠在張賢懷中,她還是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喃喃地問道:“賢良哥,我們真的還活著嗎?這不是夢嗎?”
張賢笑著說道:“不,這不是夢,我們還活著!這是我的一個最終魔術,表演給段士章看的魔術,讓他以為我們死了!”
柳蔭說道:“那,那劉成三呢?他還活著?”
張賢說道:“他死了,他罪有應得,燒成了灰燼。”
柳蔭哭了,幸福的淚水掛滿了臉頰。
在歡呼聲中,這對幸福的人,被船員們扛起,給予了他們最熱烈的祝福。
李易呢?李易當然沒有事,他正套在救生圈裏,讓船員們拉上甲板,有人已經告訴了他這個令人狂喜的結果。
李易揮舞著拳頭,大吼大叫著:“成功了!師父!成功了!段士章走了!我們勝利了!”
晚霞中,太陽正落入海洋,中國內地已經消失在視線之內。
中國,永別了,盡管我是這麼深愛著你,但也不得不離開你!
張賢和柳蔭已經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吹著溫暖的海風,站在船尾的甲板上,看著遠去的中國土地。
柳蔭說道:“賢良哥,你為什麼沒有告訴我最後也是你的魔術呢?”
張賢笑了笑,說道:“因為我擔心你知道以後,讓段士章看出破綻,我必須要讓他認為你是真的要和我一起死去,你是這個魔術中最關鍵的角色。”
柳蔭敲打著張賢的胸膛,說道:“你真討厭,以後你可不能再騙我。”
張賢笑道:“這一生中,隻有這一次。”
兩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海鷗飛翔,浪花點點,遼闊的海麵上,都盛滿了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