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說道:“老爺,柳太太逃走了!一點蹤跡都沒有,我拚了命趕來,向老爺報告,請老爺趕快拿個主意吧!”
段士章的腦袋裏翁一聲炸開了鍋,他一翻白眼,就要歪倒在地,劉管家趕忙扶住。
段士章指著遠方,喉嚨裏咕咕亂響,說道:“追!追!抓住他們!”
李易、柳蔭一人一騎以外,另還帶了兩匹空著的馬兒,策馬狂奔,黃昏時分已經趕到了洪德館所在的山腳下,到了一個喚做青石碑的小路口。
兩人藏好馬匹,在林中等了片刻,仍不見人有人前來。
李易不禁焦急起來,說道:“怎麼回事!師父和師爺還沒有出來嗎?”
柳蔭反而十分冷靜,說道:“他們一定會來的!不要著急!”
李易強壓住心中的煩悶,兩人繼續等待著。
又等了一盞茶的時間,山林中索索作響,有人從林中鑽出,跑了幾步便跌倒在青石碑路口,伏地不起,他半邊身子已經被血染透,看來受了很重的傷。
柳蔭抬眼一看,已經認出這個人來,驚呼一聲:“爹!”從藏身處鑽出,趕到此人跟前。
來人正是柳蔭的父親柳萬遙。
柳蔭和李易趕至柳萬遙跟前,趕忙把他攙扶起來,架到路邊坐下。
柳萬遙背部有一個大血窟窿,肋骨也斷了幾根,氣息虛弱,昏迷不醒,已經生命垂危。
柳蔭已經十年都沒有見到柳萬遙,可這一見,竟遭遇生死離別。柳蔭悲從心來,抱住柳萬遙無聲地痛哭起來。
柳萬遙隱約感到女兒來了,慢慢睜開眼睛,低頭一看女兒果然就在身邊,一下子不知從哪裏湧出一股子力量,精神為之一振,如同沒事人一樣猛然坐了起來,一把抓住柳蔭的肩頭,看著柳蔭的雙眼,顫聲道:“女兒!真的是你麼?”
柳蔭顫聲道:“爹爹,是我啊!我是女兒柳蔭啊!”
柳萬遙大喜過望,老淚縱橫,將柳蔭抱在懷中,顫聲道:“十年了!都十年了!女兒啊,爹爹讓你受苦了!我還以為我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
柳蔭淚如泉湧,說道:“爹!別說了,我們帶你走!我們去段士章再也找不到我們的地方!”
柳萬遙全身一震,抬頭四下看去,驚道:“賢良呢!他來了嗎?”
李易哀聲道:“還沒有,我師父他不會出事了吧?”
柳蔭擦掉眼淚,略顯焦急地說道:“爹!賢良哥呢?他不是和你一起出來的嗎?”
柳萬遙驚道:“賢良為了掩護我,引開了追兵。可我這老家夥不爭氣,一個不小心就從一麵山崖上掉了下來!所幸命大,隻摔斷幾根肋骨,沒事的,一時半會還死不了!賢良啊!哎呀!”
李易頓時著了慌,叫道:“師父一定沒事的!可他怎麼還沒有來,師父!”李易嘴上說著沒事,眼淚已經急得湧出了眼眶。
說話間,隻聽遠處山脊後傳來吼叫追趕的聲音,正在向青石碑趕來。
三人聽到追兵的聲音漸漸接近,都是心亂如麻。
柳蔭對李易說道:“李易,你帶著我爹走吧!如果你師父趕不到這裏來,我會陪著他去死。”
柳萬遙說道:“女兒,我是不會走的,要死就死在一塊兒!”
李易更是激動,說道:“你們都死了,我還能一個人活下去嗎?我不走!大不了咱們和他們拚了!給師父報仇!”
三人還要爭執,忽聽一個沉穩的聲音急促地傳來:“誰都不準死!我們走!”
柳蔭、李易、柳萬遙一聽這聲音,都猛一扭頭,正見到張賢全身濕淋淋的,從旁邊大石旁跳了出來。
柳蔭、李易跳起來,都緊緊地抱住了張賢,兩人都有無數話想要對張賢說。
張賢腦海中飛快地閃過自己逃出的一幕幕:在看守給他捆綁結實的時候,張賢在手臂巧妙地擰了一下;張賢被塞進豬籠裏的時候,在撞向看守的時候,用手一下取下了看守腰間的鑰匙;昏暗的水底,張賢漂浮在水中,用盡全身的力量甩動著身子,一隻手從繩索中鬆脫了出來;張賢拿出鑰匙,將籠門上的鐵鎖打開,拉開鐵鏈,鑽了出去;張賢從水草中探出半個頭,看了幾眼水塘邊段士章他們的動靜,又潛入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