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桁拉著一個行李箱從房間出來時,正好遇上上來送水果的吳媽。
吳媽看著他微微一愣:“桁桁,你這是要去哪?”
齊桁擺了擺手,沒直說:“出去玩會兒,指不定什麼時候回來。”
“……你一個才成年的娃娃一個人出去能做什麼1吳媽急急的將碟子放在了護欄上,攔著齊桁不讓他走:“你再忍忍,再過兩月大學不是就開學了嗎?到時候咱去讀書,住宿1
齊桁心說爺再忍就要成你們現代人的忍者神龜了:“吳媽,您放心,餓不死。”
吳媽不讓:“可你又能去哪呢?1
整個家裏誰不知道這小少爺不愛交友,從來就沒見過帶哪個朋友回來,平時也不愛說話,在家就跟個透明人似的。
還是高考結束後不小心落了水,小少爺不會遊泳,被嗆了幾口燒了幾天,人才“燒開”,話才多了起來。
這好不容易看著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終於開朗點了,卻要孤身一人去外頭,吳媽怎麼都不願意的。
然而齊桁隻揚了揚唇,白淨陰鬱的皮囊落在他這登時被他笑出了一股說不出的邪妄與瀟灑:“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他揮揮手,拖著行李箱越過吳媽,隨口胡諂:“我跟學校打過招呼了,我可以提前過去住,還可以做點兼職打打工。您,等咱賺了錢,接您去住更大的別墅1
吳媽沒讀過什麼書,聽到齊桁這麼說,雖然心疼小少爺要出去幹活,但一想在這別墅裏憋著,的確還不如出去自尋出路,隻能不舍的含淚點頭。
他走了幾步後,又停住腳步回頭看吳媽:“那個,祠堂怎麼走?”
雖然他不是這個世界的“齊桁”,但就當他為被他借屍還魂的這個齊桁做點事回報他吧。
這齊家,齊桁母子倆待的都不快樂,那他就帶他們走。
“你這孩子,怎麼發個燒路總是記不住了?”
吳媽正想說他帶他去,結果走廊盡頭的大房間傳來不滿的喊聲:“吳媽!我要的水果呢1
吳媽狠狠剜了那邊一眼,到底還是端起了被她隨手擱在護欄的果盤,給齊桁指了路:“桁桁,那你自己在外麵小心些哈,有什麼事,就去找你吳叔,你也曉得吳叔住哪的。”
齊桁看著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個給他溫暖的人笑了笑,再次揮了揮手。
他沒多說什麼,隻去了祠堂。
鑒於齊桁記憶裏齊家爺爺對原主也不錯,所以齊桁還順便給齊家爺爺上了柱香:“這齊家,也就您老爺子有遠見,雖然這話不好聽,但各位也得聽一聽,你們碰上齊天力這樣的子孫,那真是你們倒黴,我走後,齊家必定是要沒落了。”
齊桁又摸了摸至今沒有下葬就被擱在桌案上的骨灰盒,拉開自己空了一半的行李箱塞進去,又拍了拍箱子:“阿姨,這聲媽我也很想喊,但我這命吧,天生有點克人,就不攪您清淨了。”
等齊桁收完最後一件行李往外走時,卻在大門門口撞見了原主的繼母。
繼母看著他拖著行李箱,穿著不知道從哪買的地攤貨,便冷笑了一聲:“怎麼?終於決定出去要飯了?”
齊桁沒理她,直接拖著自己的行李箱越過她就往外走,女人登時氣到血壓飆升:“你是死了聽不見我說話嗎?1
齊桁停了停,回頭認認真真的“嗯”了一聲。
他的確死了。
原主也的確死了。
他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他的記憶停留在大家紛紛剪辮子的時候,之後的事他一片空白。
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來源於原主的記憶,以及這一個月的隱忍學習。
齊桁是個腦瓜子很聰明的人,摸索了一個月,在網上衝浪了一個月,先把這個世界了解透了,就果斷的用原主攢的“離家出走基金”去地攤逛了逛,花了兩百塊錢巨款買了這一身行頭,包括行李箱和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