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
一陣陰風拂過,在比人還高的草地上掀起層層漣漪。
雖然無法動用神識,但五感發達的修士仔細聽的話,還是可以分辨出在這風吹草地的聲音之中摻雜著別的可疑動靜,就像衣料與草摩擦發出的聲音。
路卿卿第一時間從儲物耳墜中又掏出了一件鬥篷披上,豎著耳朵聆聽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
她往小涵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微微點頭,示意自己將去右邊,路卿卿了然,不動聲色地向左邊走。
當越來越靠近的時候,忽然隨著風聲的停止,那聲音也倏地停了下來。
就在二人準備靜觀其變之時,那聲音猛地又響起,但這次它不再掩飾,而像是落荒而逃般地迅速遠離。
路卿卿果斷召出鸞鳴劍,向那聲音的方向揮出一道凜冽的劍氣——
“唰1劍氣所過之處,比人還高的草被齊刷刷地腰斬,暴露出隱藏在其中一個矮小的,同樣披著鬥篷的身影。
“別……別殺我!我隻是路過1就在即將被劍氣擊中的那一刻,那身影猛地原地蹲下,蜷縮成了一團,用公鴨般的嗓子叫喊著道。
路卿卿沒有說話,提著劍徑直走去,每走一步,那人便向後瑟縮一點,一副十分害怕的樣子:“求……求你們不要殺我……我沒有惡意的1
她走到那人麵前半蹲了下來,想要伸手摘下他鬥篷的帽子,後方卻突然傳來小涵急切的聲音:“別靠近他1
“晚啦1隻見那人鬥篷下麵露著的嘴巴一張,吐出一口散發著刺鼻氣味的黃綠色霧氣,眼看霧氣就要碰上路卿卿伸出的那隻手。
小涵急忙閃身想要上前,卻見路卿卿絲毫沒有感到驚慌,而是抬起早已準備好的另一隻手,廣袖一揮,“呼——”,帶起一陣清風,將霧氣又吹回到那人的臉上。
“啊!!我的臉1
那人捂住了臉,用公鴨嗓痛苦地嚎叫。
這時小涵也已趕到,他一腳將那人踢翻在地,對路卿卿道:“你的手沒事吧?”
路卿卿看都沒看自己的手,淡淡回了一句“沒事”,便起身對那捂著臉在地上打滾的人冷聲道:“別裝了,你不是有解藥麼,毒王莫長老?”
“哈……哈哈哈……”莫虞見狀也不演了,幹脆坐在原地瘋癲地笑了起來:“道友知道的還真不少呀,敢問二位是何方神聖啊?說出來,也好讓老朽死個明白呀。”
他的嗓音像被掐住脖子的鴨子,說話亦是拖拖拉拉,拿腔拿調,讓人聽著十分不快。
路卿卿走近一步,居高臨下看了他片刻,忽然笑了一聲:“莫長老不必驚慌,我有一個朋友,跟長老是天衍丹宗的同門,算起來,我還要叫你一聲前輩。”
“哦?”莫虞身份敗露,索性也不再戴鬥篷,直接自己摘下了帽子,露出一張中年男子的臉,被方才毒氣毒傷的半張臉已經開始流膿,他用一雙小眼打量著路卿卿:“敢問道友的朋友是?”
“冉恒。”
莫虞瞪大了一雙小眼,怔了幾息,隨後又笑起來:“哈哈哈哈……老朽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已經飛升了的冉師弟呀,他沒少跟道友提起老朽吧?哈哈哈……”
小涵也走過來,略顯不耐煩地問:“你一個人在這裏?”
路卿卿替他作答:“他是一個人,”她又看向莫虞:“他若是有同伴,就不會在這裏裝弱小騙人了,莫長老,你的手段,我早有耳聞,你渾身上下都是毒,想要殺你,無疑會自損八百。”
莫虞掏出解藥吞了下去,又怪聲怪氣地笑起來:“哈哈哈……冉師弟也真是的,這種事情怎麼能隨隨便便就跟別人講呢,老朽好生難過呀。”
路卿卿也冷笑了一聲:“不過……他告訴我的,可不止這些。”
“哦?”莫虞警惕抬頭。
“他自然是把殺你的方法也告訴了我——”路卿卿揚手灑出幾片霜花落在莫虞身上,將其從下往上冰凍起來,最後隻留下一個頭,她道:“隻要像這樣,不損壞你的肉身就行了。”
莫虞每一寸肉身與骨血都帶著毒,試圖用尋常手段殺他的人,往往都是還沒能殺死他,就反而先被毒死,路卿卿這一招正中他的要害,他心中大駭,連忙求饒:“道……道友手下留情!這幽玄之心老朽……不要了!隻求道友高抬貴手放老朽一條生路1
小涵看出了路卿卿的意圖,擔憂道:“這種人留著也沒什麼用,不如殺了。”
莫虞聽後差點嚇尿,在一旁連連哀求,路卿卿不勝其煩,封了他的嘴巴,這才回答:“我們的敵人至少有三人,他再怎麼說也能牽製住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