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賀琛半句不信，借個床需要脫衣服？
“哥哥打算今晚都不上床嗎？你的機票是明早的吧。”
賀琛不說話。
顧嘉煜又道：“我和男朋友睡覺不行？”
“我想哥哥抱著我睡。”
賀琛受不了顧嘉煜撒嬌，隻好道。
“你把衣服穿上。”
“好呀。”
顧嘉煜撿起衣服，一臉乖巧的看著賀琛，“哥哥幫我穿。”
眼睛亮閃閃的，看上去單純無害，令人不忍拒絕。
賀琛猶豫了下，接過衣服，由於顧嘉煜在他這“前科”太多，即便沒拒絕，但也沒有完全鬆懈。
“坐好，別動。”
顧嘉煜乖乖坐好，眼角彎彎，像個剛睡醒又等著家長幫他穿衣服的寶寶。
賀琛一點點靠近，顧嘉煜安靜不動。
等他走到床邊，顧嘉煜忽然站了起來，往前一撲。
賀琛下意識將人抱住。
顧嘉煜的笑聲飄在他耳邊。
“抓到哥哥了。”
賀琛才反應過來又被顧嘉煜騙了，他擔心顧嘉煜摔著，接住他是下意識的動作。
隔著輕薄的浴衣，顧嘉煜的指腹有意無意擦過他的胸口。
另一手緊緊勾住賀琛的脖子，不給他扔下自己的機會，眼神是明晃晃地勾引。
“哥哥，下雨了。”
他的聲音很輕，呼吸灑在賀琛耳畔。
雨都不知道下了多久，經顧嘉煜這麼一提醒，賀琛才注意到窗外，
連帶著室內的悶熱都被雨水衝刷掉，屋外的花香被風送進屋子裏，混著泥土的氣息。
清新又令人著迷。
“我最喜歡下雨天了。”
顧嘉煜的語調平靜。
好似隻是在談論天氣，可手上的動作卻和他的語氣相反。
“哥哥是喜歡雨天還是晴天？”
他是故意的，可那雙淺色的眸子透著無辜。
強烈的反差刺激著賀琛的神經，手指攥緊，腕上的青筋暴起。
“哥哥，你仔細聽。”
呼吸逐漸沉重，大腦異常清醒，顧嘉煜的每一句話都刻在他的腦海裏。
“連雨滴落下的聲音都這麼曖昧。”
察覺到賀琛呼吸片刻停滯，顧嘉煜的動作更加大膽，
“顧嘉煜，是你先招惹我的。”
賀琛自以為的恐嚇，反勾起了顧嘉煜的惡趣味。
他不以為意，虎牙蹭過賀琛肩膀的皮膚，沒有用力咬下，不輕不重地擦過肩膀的肌膚。
“所以，哥哥什麼時候回應一下我的招惹。”
下一瞬。
顧嘉煜被推到。
他滿眼好奇地看著賀琛，漂亮的眸子一瞬不眨盯著賀琛。
冰涼的吻落下，碾過顧嘉煜緋色的唇瓣。
動作不算溫柔。
“先說好，是等價交換。”
如同遲鈍濃重的烏雲，緩慢遊走在廣闊的天空中。
直到閃電撕開烏雲溫柔偽裝，被裹在雲層中的悶雷發出轟鳴，伴隨著豆大的雨滴，鋪天蓋地壓了下來。
紫色閃電劃過空中，瞬間照亮整棟房子，下一瞬又回歸黑暗。
屋外的玫瑰被炎熱的天氣奪走水分，渴求著雨水的親近，而當豆大的雨滴落下，玫瑰卻被砸得發懵。
雨越下越大，淅淅瀝瀝，停在每一處可以降落的地方。
顧嘉煜隻聽見自己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跳聲，手腕被桎梏，掙脫不開。
裝著威士忌的玻璃杯還放在桌子上。
窗外的月光照進，玻璃杯泛著清冷的光，孤零零的，無人顧暇。
……
牆上的分針悄悄轉了一圈半，又再次回到原點。
“該說等價交換的事。”
賀琛的聲音像是穿過雲霧，隔了幾秒才落在顧嘉煜的耳畔。
“什…麼？”
“我盡到了男朋友的義務，你是不是也該盡責一點？”
顧嘉煜沒聽懂，隻是緊緊攥著賀琛的手指，汗濕的碎發被輕輕吻過，帶著些許安撫的意味。
“鬆手。”
顧嘉煜晚上沒喝多少，但此刻卻有醉酒般的感覺。
暈乎乎的，還有點不知所措。
屋外的雨滴轉小，濃烈的愛意不減，它依舊親吻、擁抱著隻屬於它的玫瑰。
“哥哥，我……”
慌亂的聲音逗得賀琛輕笑。
“你已經答應我了。”
顧嘉煜還沒明白自己答應了什麼。
“公開吧。”
賀琛動作親昵地輕吻顧嘉煜柔軟的發絲，顧嘉煜眸子驀地睜大，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賀琛說了什麼。
“可是……”
“別擔心。”
顧嘉煜深淺的氣息交錯，還沒說完的話被賀琛打斷，“公司那……”
“我都處理好了。”
顧嘉煜：“？”
什麼叫處理好了？
賀琛沒在這個時候和他詳細解釋，他摸黑打開床頭燈，刺眼的光亮起，大手擋住顧嘉煜的視線。
光亮從指縫一點點溜進，等顧嘉煜完全適應，賀琛才將手從他眼前拿開。
賀琛拿起手機，遞到顧嘉煜的手裏。
顧嘉煜頓了下，“這是你的手機。”
“我知道。”
賀琛莞爾一笑，“說好了要公開。”
顧嘉煜：“？”
他什麼時候說的？
“不會？”賀琛心情頗好，“那我念，你編輯文案總可以吧？”
打開編輯界麵，顧嘉煜沉思一秒。
“你就寫‘糾正一下，是男朋友’。”
被迫打完字後，顧嘉煜還是懵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體力消耗會影響了大腦運轉，直到賀琛再次出聲。
“你自己。”
顧嘉煜後知後覺，低頭看了眼編輯好的文案，賀琛已經快他一步點了發送。
【糾正一下，是男朋友 顧嘉煜】
“等……”
顧嘉煜壓根沒想到賀琛說的處理好是什麼意思，“公司要知道你……”
下一秒，手機被抽走。
賀琛緊扣著他的手腕，“你是不是忘了，公司也是我家的。”
啪的一聲。
床頭燈被關掉，視線再次陷入黑暗。
窗外的雨聲又變得清晰。
毛毛細雨再一次變成傾盆大雨，剛被細雨溫柔安撫好的玫瑰再一次被突如其來的雨點砸得發暈。
隔天，顧嘉煜是被吵醒的，眼皮緩慢掀起，首先看見的是賀琛近距離的側臉。
渾身酸軟無力，在床上躺了好一會，意識才逐漸回籠，對上賀琛含笑的眸子，顧嘉煜怔愣一會，問道。
“你怎麼還沒走？”
他的聲音透著啞意，喉嚨微微發痛。
賀琛：“？”
對上埋怨的眼神，顧嘉煜才發現這話有點歧義。
“哥哥坐的是今早的飛機。”
“航班改成中午了。”
顧嘉煜再一次感歎賀琛的效率，視線落在酒杯上。
昨晚沒喝多，看他的頭還是暈。
大腦逐漸清醒也喚醒身體機能，酸痛感在瞬間感染全身。顧嘉煜弄不清自己哪裏酸痛，但隻知道自己不太舒服。
“難受？”
顧嘉煜神色一頓，記憶有點混亂。他試圖喚起完整的片段，但就像喝斷片了，隻記得些許零散片段。
比如，他怎麼勾引賀琛。
又比如，他和賀琛做了。
最後，他好像……哭了？
“哪裏不舒服？”
見他不說話，賀琛立刻緊張起來。
“腰酸，還是……”
顧嘉煜頭疼。
他忽然想到，夜裏賀琛抱他去浴室時，牆上的時鍾顯示的是淩晨三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