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變成這樣?”陸澤不安的想著。
整棟大樓變成了另一個模樣,陰冷、黑暗。
記憶中和藹可親的鄰居們似乎也性情大變,變得有些……恐怖。
屋外的月悄悄摸上了正空中,一輪圓月一閃而逝,時間很短,短到極大多數人都沒有在意,隻有那麼寥寥幾個目擊者。
陸澤摸著牆壁,年久失修的樓道牆壁傳出凹凸不平的質感,冰冷感順著指尖滲進身體裏。
他盡可能的躡著腳步,屏住呼吸,用一種極輕極慢的姿勢從走廊盡頭一直挪到了樓梯口。
拐角是一麵還堅持著照明的緊急通道的綠牌,不知為什麼,變成了血紅色。
陸澤扶著牆角,狠狠的鬆了口氣,手工機械玩偶掛在上衣口袋中,沒丟。
嗡嗡嗡——
嗡——
哢——
走廊裏的那扇門似乎試探性的打開了一絲,仿佛在尋找這突然響起的微弱震動聲。
還沒喘兩口大氣的陸澤臉色立馬又發白了,渾身僵硬,隻覺得心髒都快停止跳動,血液變得冰冷無比幾乎難以流動。
陸澤右手伸進褲兜裏,憑借著身體記憶將電話掛斷,整個人就像是雕塑一般,站著不動。
在這種樓層裏,上下樓梯因為空曠而發出的腳步聲會顯得十分清晰,而陸澤也清楚的認識,他不可能跑得過這兩個詭異的鄰居。
開門聲戛然而止,似乎鄰居也在困惑,四周的空氣又變得沉寂起來。
砰——
大門猛地撞上了牆麵,並伴隨著一聲瘋狂而又尖銳的嗓音:“他在樓梯口1
跑!快跑!
陸澤咬著牙,雙腿撒開拚了命的往樓上開始跑。
漆黑的樓道中,兩道扭曲怪異的黑色身影用爬的形式迅速的尾隨在他的身後。
嗡嗡——
嗡——
褲兜裏的電話又響了起來,而這仿佛也給那些躲藏在角落的東西引著路。
三樓的鄰居站在最後一層台階上,看著已經走到四樓的陸澤,不甘心的想要上樓,但又不敢。
四樓說不上燈火通明,但確實比三樓那個陰冷且無光的環境好多了。
飯菜的香味伴著明亮的燈火,再加上隱約傳來的男男女女交談喧囂聲,這讓陸澤安心了許多。
看著那兩團黑影沉默著隱蔽到黑暗之中,陸澤這才惱火的掏出電話,看著屏幕上顯示的蘇隊,火氣稍下去了些,畢竟這位是發工資的老板。
剛一接聽,陸澤的心立馬涼了半截。
“陸澤!我權當現在接聽電話的人是陸澤了,跑出你們小區,趕緊跑1
滋——
信號似乎有些不好,但是從電話那頭傳來的緊張的催促,讓陸澤脊背發涼。
“小區……消失……紅色……失蹤……”
通話很突兀的就被掛斷了,但從她斷斷續續且快速的對話中,陸澤也能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腦海中當即閃過一個念頭:不會是我們小區成為了突變區域吧?
而就在這時,似乎是先前通話的人聲引起了四樓住戶的注意,消防通道門後的交談聲逐漸變弱,乃至消失。
原先還明亮的燈光,一點一點的黯淡下來,燈泡中的鎢絲發出一種刺眼的紅。
那兩道自三樓而來退避到黑暗中的怪異身影,這時也變得蠢蠢欲動起來。
陸澤連忙開始往樓上奔跑起來,腳步聲在這空蕩而又狹窄的樓梯走道裏發出沉悶的回響。
四樓的消防門猛地被撞開了,而燈光也在這一刹那間熄滅。
就在四周重歸黑暗之前的最後一刻,快要跑到五樓的陸澤伸頭沿著樓梯扶手借著最後一丁點亮看去,一個手持著染血菜刀,腰間係著幾顆類似頭顱的怪物,麵露凶狠的衝了出來。
就這一照麵的功夫,陸澤硬是嚇得爬樓的速度又快了幾分。
但是,這壞事卻是一件借著一件,五樓的燈光開始跳動起來,沒等陸澤出現就開始變暗。
孩童的笑聲就像是銀鈴一般響起,歡快的充斥在樓道內,獨屬於兒童的奔跑聲,在兩側響的更沉悶,牆壁上浮現出小孩的血色手印來。
陸澤哪裏還敢停留,連忙又邁開腿往樓上跑。
心裏隻剩下一個強烈的念頭:回家!跑回家!
六樓的爭吵聲震的消防通道的大門都發抖,伴隨著尖銳刺耳的嬰兒哭聲,若有若無的纏繞在整層樓。
陸澤呼吸變得逐漸沉重,雙腿好像纏繞上了水草一樣,每走一步都感到萬分艱難。
而六樓的走道燈光滅的就更快了,魚鱗般的牆壁鼓脹起,好似又什麼東西要從牆壁的一側破開牆壁。
好不容易跑到七樓,肺部就像是火燎一般,每呼出一口氣都帶著炙熱而又疼痛的感覺。
哭聲顯得更加慘烈起來,不同於樓下的哭聲。
在這一層,哥哥曾經警告過他不要來。據說是不久前有個老人去世了,一大家子暫時居住在這裏沒走。說是處理後事,但實際上就是想為了搶那套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