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開拍前,武指老師給紀星覓上過兩周的武術課,紀星覓學舞出身,基本功好,姿勢動作也非常幹脆利落,受過褒獎。
劍柄拿在手中還是有些分量,紀星覓握緊手中的刀,攝像師圍著她拍打戲畫麵,一個反派朝她衝來揮刀,紀星覓算準時機兩手握劍抗住那人砍下的刀,借助後麵兩個群演的背部力量,用力一翻,竟沒有借助任何輔助就完成漂亮的一翻,兩腿用力一蹬,那人被蹬飛數米。
阮向山說了句好,繼續拍攝。
紀星覓接招數的動作越來越熟練,刀劍相交,響起“哐當哐當”的碰撞聲響,在一對二的過程裏,由於群演力度沒能控製好,一刀把紀星覓手裏的劍劈掉,她的手腕被震得一麻。
“停停停。”阮導一喊,全場停止拍攝。
“手有沒有受傷?”其他人圍聚過來,七嘴八舌地問。
那兩個群演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紀星覓搖頭,臉色不是很好:“沒關係,導演繼續。”
於是她拾起劍,活絡一下手腕,忍著酸麻:“開始吧,剛剛的打戲重新來一遍。”
陸知予說:“如果不舒服一定要講。”
“我沒事。”紀星覓已經擺好動作。
眾人回到位置上,紀星覓拿出跳舞的勁頭,一鼓作氣,一把劍橫掃兩名群演胸口,劃破血包,濃重鮮紅的動物血濺到她的額頭和頭發上。她臉上的泥土已經幹巴巴地開始剝落,濺的血慢慢往下流動,終於有兩個士兵過來幫她,梁思若騰出空隙不管不顧地就開始往前衝。
她的懷裏還有一個必殺器,是自己用來保命的東西。
這邊宋榭一路殺光賀渠前麵的守衛,賀渠眼見情勢不對,忙讓精兵撤走蕭衍。梁思若見狀急忙改變方向,向父王衝去。
宋榭大喊:“快走1
賀渠與她對峙:“你們今天一個都跑不了1
梁思若的功夫對付那幾個小嘍囉尚且可以,但對付賀渠的貼身護衛就顯得捉襟見肘了。蕭衍自然是認出了自己的女兒,嘴巴張張合合半天,卻發不出一點聲音,梁思若咬牙開打,想劫走人質。
才不到兩個回合,梁思若很快敗下陣來。那護衛一腳踹在了她的小腹上,威亞綁好,紀星覓被人往後一拖摔在了後麵的海綿墊子上。
宋榭大驚,忙抽空飛來給那兩人脖頸間劃了兩刀,賀渠卻無限在逼近受傷的梁思若。
“小心1
梁思若眼疾手快地拋出加了辣椒粉的粉紅催|淚|彈,正中賀渠雙目,那辣椒粉瞬間彌漫在打鬥場的每一處。
“咳咳咳——”
“啊啊礙…”
“眼睛,我的眼睛——”
這招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無論是北魏軍隊還是宋榭手下的兵都倒在地上打著滾,劇組趁現在又加了幾塊幹冰,現場一片白霧蒙蒙,什麼也看不清。
等煙霧散去,賀渠等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宋榭趕忙跑來扶起梁思若:“你有沒有事?傷到哪裏了?”
梁思若忍著疼,硬擠出笑容:“不疼。”
“父王呢?”她朝宋榭身後看去。
已經沒人了。
“他們跑了。”宋榭垂下頭,神情複雜像是在隱忍著什麼。
梁思若又摔倒在地,手上沾著一片紅,她的手裏也有了幾條人命。亂世之時,又有幾個人手裏是幹淨的?
“父王被割了舌頭,說不出話了。”梁思若坐在水泥地上,失魂落魄地看向空蕩蕩的鎮子。
拚了命去救,結果還是一樣。
“也不知道母後,三妹她們怎麼樣了。”
接下來就是哭戲,攝像師舉著單反,仰躺在墊子上懟臉拍攝。
梁思若的眼淚一滴接著一滴打在鏡頭上,無聲地哭泣。
這時,宋榭麵色愈發蒼白,她甩了幾下頭,朝後踉蹌了兩步,手撐在了後麵的推車上,發出“咚”的響聲。
怎麼回事?
紀星覓心下一驚,劇本裏沒有這樣寫啊,難道是陸知予體力不支?
她急急忙忙跑上去,連眼淚都忘了擦,扶住陸知予:“宋榭,你怎麼了?”
陸知予痛苦地捂住胸口,咬破含在牙齒裏的血包,一股股黑紅的血從她的唇角溢出,紀星覓驚恐地回頭看了一眼導演,大喊道:“快來人——”
“你撐住,是不是體力不支啊?”紀星覓手忙腳亂地扶住陸知予,但陸知予根本無力站著,倒在地上,激蕩起一圈煙塵。
紀星覓是真的慌了,眼淚劈裏啪啦往下掉,她放下陸知予急急忙忙跑出拍攝地,去拉導演。
阮向山似乎不急,他喊了一聲“卡”。
紀星覓回頭,見陸知予慢悠悠從地上站了起來。
“到底怎麼回事?”她追著導演問:“劇本裏根本沒有這一段,我以為、我以為陸姐拍戲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