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
夜晚的鳳凰嶺, 燈火通明,清唳的鳳鳴伴隨著絲竹聲陣陣響起,婉轉動聽, 清揚悠長。
今夜是屬於鳳凰的狂歡。
可這都與白洛無關。
一舞過後,她再次被關回三千高閣之上, 隔著鐵鑄的冰冷柵欄, 遠遠望著金碧輝煌的鳳凰嶺,一張精致白皙的小臉上, 神色淡淡的十分平靜, 看不出任何情緒。
“主人?”
白舞站在門口,鐵鏈死死拴住白洛纖細白皙的腳踝令她無法離開, 白舞心疼地上前一步,剛想安慰她, 目光率先注意到了白洛潔白衣袖上的點點血跡。
“主人, 你受傷了!”
白舞驚呼一聲, 急忙放下手中的食物跑過去, 牽起白洛的手, 將衣袖往上一掀,一道猙獰狹長、不斷滲著血珠的傷口赫然出現在她眼前。
“這是怎麼回事?!”
白舞死死咬住嘴唇, 紅著眼幾乎都要哭出來了,“主人,你怎麼不治好自己呢?”
她有些慌亂的喚出紅色的火焰,想要給白洛療傷, 卻不想, 一隻溫暖柔軟的手忽然輕輕按在她纖細的手臂上。
“不用了。”
白洛緩緩搖頭,垂下眼眸,輕聲說道, “反正……就算治好了也沒有用。”
她神色平靜地望向遠方,隔著狹小的鑄鐵柵欄,她其實並無法很清楚地看到外麵的世界。
白洛唇角輕扯一下,自嘲笑道,“就像是我的翅膀,如果不離開這裏,不管治好多少次傷口都是一樣的。”
“白舞。”
白洛輕輕眨了下眼,看向已經忍不住哭出聲來的小女孩,笑道,“你不用太擔心我,我已經習慣受傷了。”
“和斷翼比起來,這樣根本不痛。”
白洛慢慢伸手,幫白舞耐心地擦著眼淚,“你別難過,我沒事的。”
“可是……”
白舞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心疼道,“可是怎麼可能不疼,這麼深的傷口……”
“他們,他們實在是太過分了!”
白舞哭著起身,紅著臉又要衝出去找人理論,一直守在門口的白染見狀冷著臉伸手攔住她,說道,“白舞,別鬧。”
“怎麼又是我胡鬧呢!”
白舞不服氣,她狠狠咬向白染攔住她的手臂,哭著說道,“你放開我,白染,今天我一定要替主人討回公道,他們真的越來越過分了!”
白染臉色也不是很好,他一張稚嫩精致的小臉緊繃著,顯然也是在竭力強忍著怒意。
但是白舞已經氣昏了頭,如果他在不冷靜下來的話,主人隻會更加難做。
“白舞,你聽我說。”
白染深深看了跪坐在窗前的白洛一眼,抱緊懷裏拚命掙紮的小人兒,沉聲說道,“這裏是鳳凰一族的領地,你在他們的地盤上去找人理論,吃虧的隻會是你。”
“而且你去招惹他們,他們是不會跟你一般見識,但這不代表,他們不會把氣撒到主人身上,到時候,主人受的傷隻會更多。”
白舞一怔,然後哭著眼,委屈說道,“那我們就眼睜睜看著主人被欺負嗎?”
“我……”
白染張了張嘴,臉色越發難看,他們無力保護好白洛,這是不爭的事實。
“白染,白舞。”
白洛慢慢收回望向窗外的視線,一張精致嬌俏的小臉表情很淡,她靜靜看向站在門口爭執不斷的兩人,輕聲說道,“我沒事。”
短短的三個字。
卻令白染和白舞心猛地抽疼一瞬。
他們彼此相視一眼,默契地鬆開手,老老實實站在門口,齊聲說道,“主人,對不起,我們又給你添麻煩了。”
“今晚我們還會守在這裏,主人如果有事的話,可以直接叫我們的名字。”
白染拉著白舞,給白洛行了一個禮後默默退下。
其實他們身為王侍,晚上是有自己的房間用來休息的,不過考慮到白洛的狀況,怕她夜晚一個人會太過孤寂,他和白舞已經很久沒有回去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