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緣何知其所以然(1 / 2)

薛華裳在大廳侯著,茶水已吃過三盞,卻依舊未見鳳心顏人影。她原自幼生在官宦世家,後又逢夫婿家貴,除去被禪修晾著那一回,在從未遭此禮遇,想來心中難免不悅。

正在這當口,鳳心顏一副衣衫不整之姿,踏門而入。見此這般,薛華裳方才的一絲埋怨,漸漸化作了鄙夷。然麵上卻不曾作態,忙起身做輯:“姑娘有禮。”禮數周至有道,態度卻不卑不亢。

“王夫人客道了。不知有何要緊事,竟勞煩你一清早就來此尋我?”鳳心顏徑直而過,落座上首,滿麵的不耐煩之色,連假意的遮掩都懶得做。

“姑娘與國寺淵源深厚,又常年吃齋禮佛,想必自有一番造化。正巧臣妾也喜好佛學,早年曾幸得國寺高僧點化,自認頗有些心得,便想著與姑娘探討一二。”說罷,也不待應答,便直接遣退了隨侍的一眾婢女。

待眾人退出大殿後,薛華裳正欲開口,卻忽然被上座之人揮手製止。

鳳心顏素手粘了杯中茶水,在桌前寫下:“暗影隨行。”

昨夜裏,盛平皇帝負氣而去,隨即便招遣了數百暗衛,將衍華宮嚴困死守。這等小兵小將,鳳心顏自是不放在眼裏,可她需得顧及眼下正身處牢獄,任人宰割的禪修。

見薛華裳一副全身戒備的姿態四下張望,鳳心顏複又在桌前寫下:“他安好否?”

“戒備森嚴,不知!”薛華裳同樣在桌前以字作答。

“速於京中尋找布冥。”寫下最後一言,鳳心顏便將桌前的水漬抹去。開了口:“王夫人佛法精湛,甚得我心。隻是今日有些乏累,便不留夫人了,今後如若夫人得了空,便常來坐坐。”

“臣妾求之不得,姑娘早些歇息,先行告退。”一語將落,薛華裳行禮做輯,轉身離去。

鳳心顏不知今日這般做法對錯與否,倘若薛華裳此行是受了皇帝指使,那麼無疑是將禪修和布冥等,一並推入了虎口。可是她願意賭一回,就賭當日在天相寺中,薛華裳看向禪修的那一眼。從前,鳳心顏不通情事,尚不能領會那眼中的情意,如今回想方知,曾對一個人飽含著那樣的目光,想必如何也無法在狠下心來去傷害他的。

自盛平皇帝怒極而去後,已許久不曾露麵,薛華裳這處也不見絲毫動靜,這一連幾日裏,鳳心顏都在惶惶不安中度過。

夜深已至三更天,鳳心顏臥在榻椅上百無聊賴,忽聞衍華宮殿門被人轟然推開,隨即一陣酒氣迎風而至。鳳心顏心底一陣煩躁,眉頭也不自覺深皺著。但仍舊起身,踱步出了內室。

外室裏,盛平皇帝半身倚靠在石桌前,醉眼朦朧。見了鳳心顏,忽得將手中盛酒的玉壺丟擲老遠,玉壺應聲落地摔的粉碎。

“竟還有這般力氣,看來皇上醉的倒不也甚厲害。”鳳心顏一派漠然道。

聞聽此言,盛平皇帝醉意渾濁的雙眸,忽然變得陰狠決然:“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唯你最得朕心,也唯你最不識抬舉。朕掏心掏肝的對你,你卻百般諷刺挖苦。朕是天下蒼生之主,想要的女人從來沒有得不到的。你既不願,朕也強加逼迫,但朕就是要和你糾纏一輩子。禪修那廝一生一世也別想有重見天日之時,朕要將他囚禁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