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這才是真正的獒(1)(1 / 3)

一、初遇高貴冷漠的純種藏獒大黑

我是一名退役特種兵,本想在服役期滿後申請再留兩年,但是因為身體上的傷痛,不得不提前退役了。走的那天,隊裏接到上級任務,時間很緊迫,戰友們不能來送我。隻有黑子——我最要好的鐵哥們兒,申請了十分鍾的假,來為我送行。其實行李很簡單,除了從軍營裏帶走的一點兒留戀,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了。我像所有要離開部隊的兵一樣,很惆悵,仿佛世界末日就在眼前,不知道自己要往哪裏去。雖然在很遠的地方,還有另一個叫作“家”的地方在等著我。

黑子已經全副武裝,臉上塗了花花綠綠的迷彩,右肩上挎著他那把心愛的黑色狙擊步槍,左手提著我的行李。黑子總愛把他的槍擦得油光水亮。我和黑子一樣,愛槍如命。我們都是狙擊手,都在比武大賽中拿過獎,毫不厚臉皮地說,我們的狙擊槍法可以算得上一流。但現在,黑子還可以擁有那份獨特的殊榮,而我卻要遠離這個地方,再也摸不著我心愛的狙擊步槍了。我的心在痛!

黑子不愧是鐵哥們兒,大大咧咧地拍拍我的肩,說:“別回家了,去我老家逛逛,我保證你會喜歡那個地方,給你介紹個好朋友,女的,也叫黑子!”黑子是藏族人,後遷居到北京,去年回老家探親,從青藏高原下來之後,一到部隊就和戰友們滔滔不絕地講起他的見聞,還有那隻被黑子稱為“哥們兒”的狗——確切地講,不能說是狗,而應該稱之為獒。

獒名黑子,母性,她的主人也叫她大黑。黑子說的那個“好朋友,女的”,就是這隻母獒。在黑子的心裏,這隻母獒有著一種朝聖般的神秘感,我現在還無法理解,希望將來會。

“好了,不能再送你了!真舍不得你走!”黑子把包遞給我,我接過來,兩個人擁抱在一起,互相拍了拍背。黑子的眼裏有淚,雖然我看不到,但能感覺到他的手在輕輕地擦拭眼角。

我流不出淚來,隻有喉頭在動。我親愛的戰友,再見了!

樹木快速地從窗外飛過,火車在加速,我的腦子裏很亂,想了很多事情,但心卻出奇地平靜。我默默地盯著窗外,身邊擁擠的人群和嘈雜的聲音都仿佛被隔在另一個世界。

轉車的時候,我站在站台上,忽然想給家裏打個電話。

“喂……”一聲“喂”之後,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我是個不善於表達的人,隻會把最深沉的感情融進那份執拗的固執中。

“是兵兵嗎?到哪兒啦?幾點下車?我和你爸去接你,對了,吃午飯了嗎?帶的東西多不多……”母親永遠是嘮叨的,充滿愛的嘮叨讓我覺得很愧疚,我更不敢說話,隻有靜靜地聽。

父親在陽台上和王大爺下棋,我聽到他在喊:“將軍!”

“媽……”頓了一下,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嗯,我在聽!”母親提醒我接著往下說。

“我……我想先不回家,去看一位戰友。”我撒了個謊,就當是個善意的謊言吧。我不想讓我的家人看到我現在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我更不想我的家人為我擔心為我操心。

的確,剛從部隊裏下來,我還不能立刻適應這個喧鬧的城市,也許黑子說得對,去他的家鄉看看。那裏有一個他的好朋友,女的,也叫黑子,或許,那個神聖的、帶著神秘感的黑子姑娘可以療我的傷,療我無謂的失落和迷茫。

“哦……”母親有些失望。父親在電話那邊喊:“讓他去吧,他已經是個大人了!”

沒等母親拒絕我的提議,我心虛地匆匆掛斷了電話。也許,父親說得更有道理,的確,我是個大人了,可以對自己的一切行為負責了。

黑子的老家在靠近日喀則山區邊界的一個小村落裏,那個地方的草場並不大,不像西藏北部地區,一望無際的都是草原。居住的人家也不多,我叫不出那個地方的名字,很拗口。黑子說,進了村,聽見誰家的獒第一個叫,走進去,就是多吉大叔的家。

草原上的路一馬平川,司機知道我是新來的遠方客人,車開得並不快,因為怕我有高原反應。在草原上,即使說靠近某個地方,但到達那裏也要大半天的時間,草原上計算路程的方式和大城市裏沒法比。到了村口,付清剩下的一半車費,我從車上提下那個孤獨的旅行包。車子一溜煙地開走了,把孤獨的我拋棄在荒涼的大草原上。

這是個看起來似乎有些荒涼的小村落,土磚塊,泥巴牆,低矮的房屋,幾株老樹,埋藏著藏族同胞們最原始的熱情和渴望。沉寂,在下午即將斜落的太陽下,一切都變得毫無生機。我開始懷疑黑子的話,在我麵前的這個地方,沉默得就像是一座雕塑。提著包,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向村落中走去。

“嗷——”一聲雄壯而氣韻悠長的獒的吼叫聲乍然響起。

我第一次聽到這種聲音。在部隊裏這麼多年,雖然打造了一副鋼鐵般的骨骼,練就了一身的膽識,但我還是被這聲虎膽龍威般的獒吼聲震得哆嗦了一下。

這一聲獒吼之後,村子裏其他人家的獒才跟著吼叫起來,顯然,領頭吼的獒是村子裏這些獒的王,也或者是後,因為我現在還不能確定這隻獒是公是母。

按黑子的指示,順著第一聲獒吼的方向尋去,我找到了一座寬大的院落,院門敞開著,一隻獅子般雄武的獒正氣勢洶洶地站在院門之內,麵南背北地占據了主位,鄙視著呆立在院門外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