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通緝京城第一玩兒主(1 / 2)

到了北京以後,他們在車站廣場匆匆地分手了。分手時,邊亞軍似乎有些傷感:“陳成,你明天一定到我家來。我父親病得很重,快不行了。他說,他很想你。”

一九七〇年夏季,正在山西陽泉一所勞改礦山服刑的邊亞軍收到了王星敏寄去的一個包裹和一封信。

兩個人都很激動。四隻冷酷的眼睛對視著,閃著幽幽的熒光。

“陳成,我同意。不過,你不能像吻城磚和山石那樣吻我,我是人,是個女人。”

“陳成,我有點兒愛上你了,愛你的理智。”

“南北城的玩兒主推你為老大,接替周奉天。我專程前來接駕。”

站在一邊的崔援朝嚇得驚叫起來。

一九八五年的春天,英雄營長劉南征犧牲在祖國南疆的紅土地上。他的血,把山岡染成燦爛的殷紅色。犧牲前的三天,他剛剛從北京回來。在北京,他耳聞目睹了大量的流氓無賴行為。有的以權謀私,敲詐勒索;有的行賄受賄,坑害國家,個人發財;還有那些坑蒙拐騙之徒,聲色犬馬之輩,他們像毒菌一樣侵蝕著北京城。

幾天以後,陳成作為北京市組織流氓活動的首領,成為公安局通緝的要犯。他像隻孤魂野鬼似的四處躲藏和逃竄,終於混到了走投無路的一天。

“陳成,這對你很重要嗎?”

“去公安局自首,爭取寬容。”

崔援朝被感動了,給他們送來了罐頭和酒。

一個月之前,陳成被分配到雁北最北部的一個小山村插隊落戶。

“幹與不幹都由你,不過,你也應該回去看看王星敏。”

“亞軍,在人的一生中失足誤入大麻地的機會是很多的,特別是在陰雨的氣候,人是很容易被那些遮雨的葉片所誘惑的。問題在於,人要能夠認清魔鬼的真麵目,並且要有勇氣擺脫掉它的糾纏。

那天夜裏,朔風怒號,雪霧彌漫,陳成像隻高原的孤狼,在村外徘徊了很久。

突然,這兩條成熟的男子漢撲在一起,緊緊地擁抱著、廝打著,像兩隻久別重逢正要結伴遠行的野狼。

“迎請你這尊神仙回北京。”

對於劉南征的犧牲,軍長極為惋惜。他說,一顆耀眼的將官之星,過早地隕落了。也許,將星的隕落是有價值的。因為,在他的身後,祖國正在進行和平建設。經濟的發達和文化的發達,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的進步,才能最終改變那塊滋生了無數流氓的土壤。

淩晨三時,王星敏突然被驚醒了。似乎有什麼東西鑽進了她的心,攪擾得她心神不寧,她走出了學校。山野中,陰風淒淒,月光慘淡。在灰暗的星空下,那道長城邊牆像一條重傷的巨蟒,痛苦地扭著身軀,攪動著群山和大地,也攪動著人的心。

憤怒和憂慮使他喪失了理智。當敵人蜂擁著撲向陣地時,他從戰士的手中奪過了一挺輕機槍,跳出戰壕,把成串的子彈射進了那些流氓軍人的胸膛。一百發子彈打完了,他的心情也舒暢了。他是大笑著撲倒在祖國的土地上的。

當時,一名北京知識青年正推著一輛裝滿石料的平板車從橋洞下走來。他剛剛走出橋洞,在橋麵上推石料的人失了手,一車巨大的花崗岩連同平板車一起從二十幾米高的橋麵上傾瀉下來。這名北京知識青年被砸成了肉餅。這名知識青年叫順子。順子被宣傳成烈士。

在橋麵上失手的人是誰,說不清了。人很多,施工組織也很混亂,大家又都互相證明著別人的無辜和自己的無辜,於是也就沒有深究。

“下一個輪到誰去死,應該由抓鬮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