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狂熱的表情愣了一會兒。“小孩子,不要喝酒。”
她平靜下後,挪開了酒杯,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隻是她微垂的眼眸告訴我她心底到底是起了一絲波動。
我突然伸出一種惡作劇成功的暗爽。細想我對她的來意應該早有猜測,可我依舊做出了那些極具誤導性的行為,我圖什麼呢?我不知道,這一切仿佛就是本能。本能對想看希望後的絕望。惡心對惡趣味。真夠令人厭惡的,或許我和它真是一個人吧。
我的確有些事找青。畢竟她可是我的心理谘詢師不是嗎?哈哈哈,我需要她……出於什麼原因?或許是有些事隻有她才能明白,因為她早就知道。
我不想和青討論我是誰的這個問題。
無論我是誰,曾經是誰,未來會變成誰,這些在此刻,對於我來說好像沒有什麼意義。我有預感這次的對話時間有限,而我並不想將這寶貴的時間浪費在一個繁重的故事上。
我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的東西,和我印象中對自己的定義,目前為止,都取決於這個我和這個我擁有的記憶。
有時我都覺得我像是一個克隆人。它的克隆體。
如果我擁有它所有的記憶和它的身體中每顆原子都一模一樣,並認定我是它。那我或許不會有任何不適的感覺,因為我不會察覺我和它有什麼區別。我就應該是它。
可是不一樣的是,我沒有它的記憶,沒有它的情感。那即使,物理層麵上我們是一樣的,精神層次上,我們真的算是一個人嗎?
我不想繼續想下去。
他們認為我是它,哪怕我和它有著雲泥之別他們也不會覺得不對。
因為一個人十年前和十年後可能有著天壤之別,但是他們終究是一個人。
哪怕十年後的自己會鄙視十年前的自己,而十年前的自己,又會嘲笑十年後的自己,但是,無論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都為當下的自己。
當下的我讓我可以確定是我。當下的它……我並不喜歡。所以這一刻,基於已有的信息我認定我不是它。
想到這兒,我不由得發出一陣嘲弄。
它是多麼的可悲呀。被一個新的生命體代替。
這個生命體擁有它之前的一切,隻是沒有它的記憶,沒有它的性格,決策方式與它不同。可在那些認識它並與它交好的那群人眼中眼中,這個新的生命體就是它自己。
它本人被自己代替。聽起來多麼可笑!
我不知道我在他們這些人眼裏是什麼東西,或許比它更可悲吧。
副人格?失去記憶以後性格錯亂?還是什麼別的?
總之,是一個可悲的人的替身。聽起來更淒慘了。
但其實有什麼可悲的呢?
所有人不都在每時每刻被未來的自己所替代嗎?
比如說經曆一些事情以後,行事方式與性格產生了顛覆性的改變。
未來的自己和過去的自己完全不像同一個人,那不是未來的自己替代了自己嘛?
人不會產生這種糾結的心情是因為他們有過去的次記憶。他們認定,過去的那個自己,隻是現在這個自己成長過程中的一部分。
我認為造就我如此不快的根本原因是我無法對它產生認同感,或者是對他們眼中那個過去所謂的我產生認同感。所以,在我眼中,我是一個新的個體,而非它。
聽起來挺矯情的,但是想想,如果這個世界上有另一個人。
它跟你一模一樣,或者說算是你的高配版。
它可以突然出現,無痕跡的替代你的存在。
而你周邊的人,沒有人會覺得有任何不妥,甚至認為你成了更好的自己。
這樣。你還會覺得開心嗎?你會覺得你成為了更好的自己嗎?
麵對它曾經的朋友,我是該斷掉關係嗎?
我不想這麼做。
我如果這麼做了,不就是像他的那些朋友們承認我隻是個替代品嗎?
逃避……懦弱……膽怯……
可是,我是替代品嗎?這個答案我也說不清楚,但是如果我們注定是同一個人,而有一個人將會被另一個人代替成為更好的自己,那高配版的那個自己為什麼不能是我呢?
用新的記憶,新的情感去覆蓋曾經它留下的痕跡。
它隻是一個符號。
我如果是它,為什麼不能是它如果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