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曄盯著遠方天空,烏雲密布,大雨欲來,想著自己這一個月來的所見所聞,連自己都感覺駭人聽聞。
是的,自己穿越了,附身在一個容貌昳麗、體態魁梧、神情瀟灑的青年身上。他也叫李曄,乃是大唐的第十九位皇帝。
即位以來,這位皇帝頗有重整山河、號令全國、恢複祖先基業的雄心壯誌。可惜,這是唐末亂世,武夫當國,人吃人的世道,麵對二百多年來積重難返的大唐,回天乏力,最終落了一個拘謹被殺的下場。
自己本是一個二十一世紀的警校大學生,周末一群朋友出去聚會,喝的不省人事。
一睜眼,就莫名其妙來到唐朝,遇到一夥叛軍在李順節的帶領下攻擊皇宮,幸虧張承業率軍拚死抵擋,自己才不至於剛來就要與這個世界說再見。
一個月以來,自己一直呆在紫宸殿,靜心養病,融合前身的記憶,翻看各類書籍、奏折,了解自己所處的環境。不敢與外麵接觸,生怕被別人看出端倪,當成異類。
經過自己不斷的了解,知道現在是大順二年九月。這個皇帝一上位就招兵買馬,不久發動了對河東李克用的戰爭,打了幾個月,嚴重耗光了朝廷僅有的元氣。
年前,因為怕宦官權力過大,威脅自己,於是就聯合楊複恭的幹兒子李順節,借助他的手成功鬥倒了楊複恭,驅逐到了西川。而李順節卻因為遲遲沒有得到他心心念念的神策軍統帥一職,轉手就帶兵攻打皇城,企圖擁立新帝,掌控朝堂。
“啟稟陛下,左護軍中尉張承業求見。”一道尖細的聲音從後麵響起。
李曄回過神,整理衣物,端坐於龍椅上,一臉威嚴的說道:“讓他進來吧。”
隨即一個麵容憔悴、兩鬢花白的中年人走進大殿,目光明亮,雙手抱拳,不卑不亢的說:“啟奏陛下,神策軍叛亂的兵士已經全部羈押,等候陛下發落。”
李曄神態自若,眼珠子左右打轉,約莫盞茶功夫,緩緩開口道:“將參與叛亂的主謀依軍規處置,協從者降職留用,其餘的就收繳兵器,放回營地吧。另外,此次你救駕有功,加封你為神策軍將軍,暫管左神策軍,加緊整編士卒,沒什麼事就下去吧。”李曄看了看張承業,對於在唐亡後還一直努力複辟唐朝的太監,還是很放心的,前身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削弱了宦官,自己須得用宦官填補空缺,不然清流勢力抬頭對自己也沒有好處。
“臣謝主隆恩,微臣告退。”張承業跪謝回道。
李曄看著窗外的瓢潑大雨,天空中烏雲密布,黑雲壓城,讓人滿心壓抑。思考了一下自己這一個月來的所見所聞,對於自己所處的環境不要太糟糕。
前身因為是宦官扶植上位的,所以對宦官勢力忌憚不已。
兩年多前,李曄就派韋昭度領兵會合山西西道節度使楊守亮、東川節度使顧彥朗進攻田玲孜的哥哥西川節陳敬萱,企圖利用戰爭削弱宦官的勢力,結果韋昭度大敗,狼狽的溜回長安,導致西川局勢失控,自己無奈隻好恢複陳敬萱的節度使之位,畢竟此時的大唐離不開蜀中的錢糧。
一年多前,因為李克用兼並河東各州,加上朝廷中人的挑撥,就想出兵攻打李克用,樹立自己的威信。於是乎就派忠武八都出身的王建,領兵十萬攻打河東李克用,結果被李存孝一萬兵馬打的丟盔棄甲,最後隻回來二萬餘,還有三萬兵馬被王建帶往蜀中,隨即切斷入蜀通道,自立節度使。
李克用隨即問罪於李曄,稱自己力挫黃巢,才有你今天當皇帝坐擁長安,登臨大位。自己沒辦法隻好賠禮道歉,重新恢複李克用的爵位。這一戰充分暴露長安的虛實,朝廷顏麵掃地,導致關中各個節度使蠢蠢欲動。
朱溫在自己繼位三年來也沒有閑著,領兵東征西討,南征北戰,意圖染指淮南,率軍護送楚州刺史上任,被時溥趕回。朱溫以此為由率軍進攻感化鎮,一度打的感化軍節度使時溥喪城失地,隻得龜縮徐州,求救河東。
想起朱溫,自己就不寒而栗,這個唐末的猛人,凶名赫赫,殘忍好殺,荒淫無道,乃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衣冠禽獸。肆意屠戮李唐宗室,殺戮忠臣宿將,篡唐自立的一代梟雄。
形勢真是不容樂觀呀。
李曄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真是一個十足的爛攤子,就自己這點實力,不要說是一個皇帝,怕是連一個二流的節度使都比不上,自己的詔令也就長安附近幾個縣抖抖威風,各鎮節度使都對朝廷的詔令嗤之以鼻,甚至鳳翔節度使李茂珍貞糾結邠寧節度使王行瑜、鎮國軍節度使韓建威逼朝廷,天天嚷嚷著領兵來長安拜見皇帝,以此索要實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