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虛山下有一座炊煙嫋嫋的村莊叫作黃牛村。
黃牛村,村內趕路和運載皆使黃牛,不少孩童的小名也為黃牛,因此得名。
村中張燈結彩,無不喜慶,村口處上豎起一副橫幅,曰:
“賀黃牛村陳夜遊高中貢士之號。”
陳夜遊,他年方弱冠,大半個文盲的村裏自然是很難有這等好名,得虧村長當年用糧食去洞虛山深處的道士求得了這麼些個吉利字,今日中了貢士,那不得是全村頭等大事。
陳夜遊自幼無人照顧,都是黃牛村的婦女輪流照顧的,其為娼妓之子,雙親認為其是累贅,將他拋棄在黃牛村這個山野孤村中。
不過陳夜遊卻是好運,三歲之時被一名雲遊四海的書生收為徒弟,飽讀詩書,堪堪十二便中秀才,一路高歌猛進,中了貢士之號。
不久前陳夜遊中貢士的消息剛傳入村中,村民們便大張旗鼓地準備為其慶祝。
“朝廷貢士陳夜遊老爺回村了!”
村外傳來一聲尖銳的喊叫。
黃牛村的村民齊齊看向了村口。
此時,一名青年身著青衫,麵帶春風,腰間配著一把黑金長劍,騎著深黑的高頭大馬,黑馬後跟著一眾手拿金銀財寶的朝廷官員,好不威風。
“小遊回來了,我們老早就收到你中貢士的消息了,快快快,下馬陪三叔喝一杯。”
一位身形粗獷的中年男子舉著酒觥豪爽地喊了這麼一句話。
“好,三叔,看小遊今天怎麼喝倒你。”
陳夜遊麵帶微笑回答三叔,雖為貢士,卻無任何傲氣,卻有著一股華貴的氣質,古語雲:腹有詩書氣自華,想必就是專用來形容此等賢士的。
半日之後,暮色悄然降臨,村中仍燈火通明,村民們有的早已醉倒在長木桌之上,或低聲細語,或豪唱民謠,僅有陳夜遊和三叔還在拿著酒杯,大口吃菜。
“彭”!
一聲雷響。
黃牛村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雷聲驚到,皆抬頭望向夜幕,也見到了伴隨雷響出現的霹靂,那霹靂直連洞虛山內,簡直觸目驚心。
“正值驚蟄時節,春雷為常態,不必驚慌。”
陳夜遊對直入洞虛山的霹靂並未太過在意,而他對麵的三叔見無異狀已經趴倒在了酒桌上。
此時,村口那邊來了一群穿著奇異的人,也不像是隔壁村的村民,背上甚至帶著兵器。
有些醉意的陳夜遊還是警惕地抓住了腰間的佩劍,黃牛村民們也都皺起了眉頭,手中握著村中隨處可見的農具。
“此村的村民,我等不過是雲遊四海的旅人,隻是想求一處居所過夜,我們之中有幾位喜好狩獵的人,所以帶著兵器,請別對我們有所敵意,我以我的名譽擔保,不會對村民做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
為首的女子見到此狀,連忙解釋,語氣中卻始終帶著一絲鄙夷,但村民們都沒有注意到便去為其準備居所。
陳夜遊抓住佩劍的手鬆弛了下來,但作為讀書人怎麼可能聽不出女子的語氣,因此他還是對女子一行人抱有敵意。
“喲,是位貢士啊,少年才俊啊!方才我等來時,你抓劍的姿勢可看出你是用過不少次劍的,要不,與我切磋切磋?”
與女子同行的人中有不少像陳夜遊這樣的青年,年輕氣盛,其中一位身著黑袍的男子背後背著一把黑鐵刀,刀上紋著“香火”二字。
陳夜遊雖對其等有所敵意,但還是維持住書生禮節恭敬道:
“在下武道淺薄,不能入兄台法眼。”
“兄台,嘻嘻!”同行的美麗少女嬌媚一笑,好像聽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話,“這聲兄台叫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