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皮妖(1 / 2)

“籍貫、姓名。”

一個渾身帶血的男人,垂著頭顱被拷問著。他手掌被帶鏽的筷子粗細的鐵釘釘在木架上,四肢皆被麻繩捆住。

滴滴鮮血從他的傷口處溢出,順著木樁流下在樁底的低窪處彙聚成小血坑。

“還是什麼都不肯招供麼……”

橘紅色的燭火搖曳,一隻過份白皙,看的見青色血管修長的手,緩緩從燭光照耀不到的黑暗中探出,兩根手指輕輕叩擊著滿是血漬的木桌。

篤......篤...篤......

“你很不錯,但是在這個南平城,進了我的監獄哪怕是受過最嚴苛訓練的內奸,也會乖乖開口。”白皙的手掌主人停止了叩動,聲音十分的悅耳清脆。

要是光聽聲音隻會覺得是一個陽光的少年,絕對不會聯想到這就是南平城凶名赫赫的黑獄典獄長。

那個被拷打的渾身傷的男人,顫巍巍的抬起頭,透過散亂的頭發試圖看清眼前藏在黑暗之中的人。

“我哪怕死,也不會向你這種魔鬼低頭的。”他從嘴裏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

啪啪啪啪.....

黑暗之中,蒼白手的主人大力的鼓著掌,十分讚揚的說道:“有骨氣,我差點還真以為你是什麼鐵血漢子了呢。”

“明火!我親自行刑!”

周圍的燭火就在此時全被點亮,漆黑的監牢雖然還是有些昏暗,卻明亮的許多。

那被釘在木架之上的囚犯,終於看清了眼前人的長相。

隻見他一身黑色的長袍,腰間係著血紅色腰帶,掛著綠色的精致玉佩。

估摸著年紀方十六七左右,一頭烏黑的齊肩長發隨意束在腦後,他的臉長相有些陰柔,一對眼睛宛若桃花卻是奇異的紫色,加上他有些蒼白的皮膚更為他的容貌增添一絲妖異。

要是不說話,絕對有很多人會認為他是一個女孩子。

然而正是這麼一個看似人畜無害的人,卻是這南平城最為恐怖的存在。

人送綽號———青皮妖。

但凡是被他審訊過的人,不死也不成人樣。

晚上南平城的孩子哭鬧不肯睡覺,那百姓父母便會驚嚇他,騙他要把他丟到城牆腳下的監獄去,讓那監獄裏的青皮妖給他捉去吃了。

哪怕膽子再大,性格在頑劣的小娃娃聽到那青皮妖的名號立馬停止哭鬧乖乖睡覺,比親眼見到那妖獸森林出來的妖獸還要有用。

“自我介紹一下吧。”少年起身,背負雙手走至一排血跡斑斑的刑具前說道。

:“我叫陳若缺,缺德的缺。是這南平城的典獄長,你們口中的青皮鬼。”他淡淡的笑著,好看的桃花眼眯成一條縫隙:“想必,你早有耳聞吧。”

白皙的手指緩慢的劃過整齊陳列在一排的刑具,最後停留在一柄細小的柳葉刀之上。

他伸出一隻手,一旁的獄卒戰戰兢兢的將一紮竹筒遞到陳若缺手中。

陳若缺左手兩根手指夾著柳葉刀,熟練的打開竹筒取出裏麵的卷宗翻看。

“宋武,塞北南平城絕風縣人士,十七歲入伍參軍,後逃逸。”陳若缺翻看著卷宗,如數家珍般一一細數。

囚犯冷哼一聲說道:“是又怎麼樣?我沒有犯罪。”

陳若缺笑了,他的影子在搖曳的燭光中似乎籠罩了整座牢房。

“沒有犯罪麼?舊曆三年,絕風縣田員外滿門被人一夜之間被人割了喉嚨,整整十八條人命。”

他修長的手指撚動著紙張,發出窸窣的脆響,語氣不帶半分生人氣息繼續說道:“同年,年關有少女失蹤,屍體被打更人發現,丟棄於縣外的城隍廟內,割喉手法如出一轍。”

“哼,那又沒有證據是我所為……”男子不屑的說道。

陳若缺擺了擺手,緩緩走近囚犯的身旁,左手持刀放在囚犯的胳膊上輕輕一剮,削下一小片薄如蟬翼的皮肉。囚犯慘叫,可陳若缺置若罔聞,將刀在他的破碎的囚服上擦了擦,繼續念叨:“這些其實都不算什麼,最大的重罪是你私通草原,通風報信導致我塞北軍接連失守三城。你修為不錯,一手刀法可算是堪堪達到武師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