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發現，我現在已經無處可去了。從最開始我的想法就是錯的，可是我現在才明白，我就不應該經曆這場手術，無論是陳業耀還是鄭文陽，再活上幾個月然後痛快的死去比現在要好得多。不管我現在是作為誰，我身邊都已經孤身一人了。
離開了咖啡廳，我沒有找什麼旅館，隻是買了幾瓶酒又回到了曾經屬於我的那間小房子。我坐在門口，一邊喝著刺骨的酒一邊望著那扇門，直到原本明亮的樓道慢慢變得昏暗，然後樓道聲控燈因為我每一次酒瓶落地時才會亮起。
沈舔狗跟我說過不能再喝酒的，但是喝不喝又能怎麼樣呢，我又能失去什麼呢。到最後我什麼也記不清了，裹著衣服倚著門就睡了過去。這一覺我連夢都沒做，直直的睡到天亮。我酒量還是蠻好的，平時跟朋友們也沒少喝，要放在之前這點東西就跟水一樣，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卻醉的不省人事。不過睡得是真的香，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去計較，第一次真正的做回自己。我是陳業耀還是鄭文陽又有什麼關係，反正誰看我的眼光都是一樣的。
我起身拍著身上的土，既然醒過來了，就還有醒過來要做的事情。我忍著腦袋裏的劇痛，拿出手機給李芯打了一個電話，電話打不通，似乎被拉黑了。
我很想看看我現在露出的是什麼表情，感覺不到痛苦或者悲傷，隻有一種習以為常的平淡。打開了另一個電話卡的網絡，也懶得管彈出來的一排未接來電，直接按著記憶裏的號碼撥了出去。
過了蠻長時間，電話才被接通。“是我。”一開口我就能聞到自己嘴裏的臭氣，我強忍著跟她打了一聲招呼。
“不是說過了不要再聯係我了嗎。”李芯的聲音很小，我聽著很費勁。
我搖了搖腦袋，“我是不想聯係你啊，但是你讓我晚上住哪啊，”我忍住想要嘔吐的感覺，“我房子的鑰匙還在你那裏對吧，你還有話沒對我說完是不是。”
“沒有，我想說的都說過了。”她的聲音很堅決，我在她眼裏好像變成了一個避之不及的災星。“你找一個換鎖的。”
“換什麼鎖啊，我現在還是鄭文陽嗎，這間房怎麼證明是我的啊，”我忍不住對著一邊吐了起來，胃裏翻江倒海，隔夜酒一股腦的全衝上了頭，“你說為什麼後來去找趙俊先打聽我的事情，你還說你該說的都說了，你都說了什麼啊，你覺得我現在算什麼呐。”
“你喝酒了？”她開口問道。
我擦著嘴，“對啊，你讓我怎麼辦，昨天我在家門口躺了一晚上，你讓我怎麼辦。”
“你真沒地方住？”不知為何她的話軟了下來，“那你的那個……那個身份呢。”
“都一樣。”我的腦袋清醒了一些，“當初我的那把鑰匙我不記得丟哪去了，如果我的那把還在你那，可以還給我嗎。”
電話那邊沉默著，我知道她在考慮。“其實我想了一下，其實我不再聯係你應該是最好的，但是這顆心卻始終有一個人放不下，沒辦法我隻能回到這個地方看看，看到你們都沒事這顆心也就放下了。”
“你現在在哪。”她突然開口。
“我還在我家門口。”我知道她答應了，便一口告訴她。
“行，那你等我。”說罷她掛了電話。
手因為溫度的關係有些僵硬，一不小心脫手摔在了地上。猛然間一種逃不掉的感覺湧上心裏，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有些分不清了。我伏下身撿起手機，看著上麵的裂痕，難以自製的苦笑起來。
我沒有傻傻的在原地等著李芯，我簡單的收拾一下身上，然後到附近的蛋糕店裏買了一塊生日蛋糕，這耽誤了不少時間，早知道我昨天晚上訂一塊就好了。等我回來時，李芯已經在門口等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