雎陽盯那隻兔子已經有些時候了,古人雲守株待兔,她此番此舉,就是把這段佳話發揮到極致。
眼看著這隻可愛的小兔子一個疾跑刹不住車,眼看著就要撞到木樁上。
嘖嘖,果然是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雎陽這邊已經將心滿意足地提起撞暈的小兔子的耳朵,卻發覺自己耳朵同時也被人捏了起來,力氣雖然不是太大,但卻也讓人不悅。
“大哥,你輕點,痛。”雎陽倒吸一口氣,等她回過神來,才發覺自己的耳朵已經任由別人擺布。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大哥顧桓,她的大哥也是神奇,無論她藏身到哪裏,他都能找到自己。
“你還跟我討價還價,父親讓我把你送到學堂讀書,我前腳剛走,你後腳就能溜出來,要不是我這次機警,偷偷跟了你,你不知道又在哪棵樹上掏鳥蛋。”顧桓斥了雎陽幾句,這丫頭真不是省油的燈,好好的書不讀,居然跑出來在鄉野之間撒歡。思及此,手上的力度又重了幾分,知道雎陽討饒才肯罷休。
見顧桓鬆手,雎陽趕忙揉揉她那發紅的耳朵,深呼吸了幾下。
“大哥,你又不是不曉得,學堂裏的夫子平日裏子亦書雲,子又亦書雲,我聽的耳朵繭子都快出來了,這些《名人誌》、《古禮劄記》我在六歲時候就能倒背如流了……”說著不由得朝顧桓嘿嘿一笑,撓了撓她在鄉野間被蹭黑的鼻頭。
言下之意就是,你還讓我去聽夫子講書,不如我給夫子上一課。
顧桓聞言,一時間不知如何應答。自幼雎陽便有過人的本事,看文識書,過目不忘,千字律文,揮筆即書。他們顧家三個男丁自問才所不及,倒是顧家出了如此一個具有通天之才的幺女,令人不得不感歎。看來這巾幗絕不能讓人小覷了去。
顧桓低頭,瞥了一眼這個不比自己矮幾分的妹妹,心裏不免感歎,雎陽初過豆蔻,也出落的亭亭玉立,身材頎長,可是性子卻如同孩童般一樣頑劣不堪,長兄如父,這可讓他這個大哥操碎了心。
他家妹妹,什麼時候能長大呢。
或許如果顧桓以後回想起現在的時候,他倒寧可讓雎陽永遠也不要長大。
雎陽見顧桓緊鎖著雙眉,本來英氣的臉上布滿了濃雲,一副苦大仇深、誰欠了幾吊子錢的樣子。心知自家的哥哥又開始操起了太監的心,手指輕輕戳了一下顧桓的心髒的位置,討好般地開口:“我說,好大哥,我聽你的不就是了,我聽你話,乖乖回學堂讀書。”在顧家,除了父親,就是顧桓與她最為親密,平日裏她闖了什麼禍亂,總是顧桓第一個出麵為她頂著,別看顧桓平時凶巴巴的,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實際上是一個古道熱腸的寵妹狂魔。
她略帶撒嬌般地望向顧桓,雎陽並不想顧桓難做,可是,可是……低頭望著自己手中的快咽氣的小兔子,拎起來,放在顧桓眼前晃了晃,小聲道:“在此之前,您先讓我去辦件事。”說罷,拔腿就跑。
待顧桓反應過來,雎陽已經跑出去老遠,任憑顧桓在後麵喊叫。顧桓見雎陽已經跑的沒了蹤影,忍不住歎了歎氣,他這個妹妹,真是一點也不讓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