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姐姐,你這是怎麼了!姐姐……是妹妹的錯,妹妹什麼都沒看到1
“哎,姐姐,你要幹什麼,我肚子裏還有辰哥哥的兒子呢!藹—”
鎮國將軍府內院一處略有些偏僻的房中傳來嬌柔的驚呼。
不比府裏其他房間的寬敞奢華,這間屋子有些小,卻極為簡潔,屋內除了一張拔步床,便隻設了一張書桌,一個板凳,並一台書架,並無任何金玉點綴。
此時,一個身著粉衣,頭戴白玉簪的女子身姿柔弱的地斜倒在地,伸手護著自己的肚子,麵露悽惶,淚盈於睫,有些怯怯地看著半靠在床上的黃衣女子。
床上的女子則有些狼狽,頭上的玉簪也搖搖欲墜,散亂的頭發披散下來,身上原本黃色的衣裙也被撕扯的亂七八糟,尤其是衣領那兒,已經隻剩兩條碎布,露出了穿在裏頭的褻衣。
她聞言緩緩抬頭,朝粉衣女看了一眼,眼神裏並沒有醜事被人發現的驚慌,也沒有傷人後得逞的快意,而是一片淡漠。
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眉清目秀,麵若桃花的男人大步踏進了屋內。
他看都沒有看床上的黃衣女一眼,動作輕柔地把地上的粉衣女子抱起:“慕離,沒事了,我來了。”
粉衣女子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牢牢地抓住了男人的衣袖,一副害怕的模樣,不過很快她就緊咬著下唇,揚起雪白的小臉小聲道:“辰哥哥,你別怪姐姐。她的衣服是離兒弄壞的,姐姐推我,也是為了……哦,不是,姐姐沒有推我,是離兒自己滑倒的。辰哥哥,你別怪姐姐,好不好?”她眨著一雙含著水汽的眼睛,眸中盡是懇求之色。
“離兒,你怎麼這麼善良1蕭天辰的口氣裏透著濃濃的無奈,他轉頭看向黃衣女,滿臉俱是嫌惡,“蘇尚彤,你這個毒婦,自己下賤做出偷人的醜事,慕離好心幫你遮掩,你竟還敢對她動手!慕離要是有什麼事,我要你的命1
“你要我的命?”蘇尚彤的聲音很低弱,透著沙啞,可語氣中的諷刺卻分毫未減。
再怎麼樣她都是丞相府的千金,蕭天辰這個仗著隔房大哥庇佑的二世祖有什麼底氣吆五喝六的?
蘇尚彤一直想不通爹為什麼一定要將自己嫁給蕭天辰。
她想起自己訂親之前頭發驟然白了大半,頹喪到幾乎沒有半點生氣的父親,“彤兒,爹隻有這一條路了。你幫幫爹,好嗎?”
她依言嫁進了將軍府,因想著哪一日便會有求於人,這些年一直柔順恭謹,將將軍府的一切打理的緊緊有條。可如今相府雖然的確是失了聖心,父親也賦閑在家,可到底沒什麼災禍。而且,即使相府真的有災,這個所謂的將軍府又能幫的上什麼忙?
整個上京城誰不知道,鎮國將軍府不過空有一個名頭而已。真正的那位鎮國將軍,與這府裏的人,雖說沾著親,卻是有著大仇的。
當年,蕭家也不過是某個鎮子上的小戶人家。蕭家老太爺娶妻三年無所出,卻連納妾的銀子都拿不出來,便從外頭抱養了一個兒子回來養著。
原本夫妻二人白得了個兒子,倒也疼了好些年,可自從蕭老夫人自己有了身孕之後,便對長子不聞不問起來。也不知是不是命不好,就在蕭家的日子漸漸地好起來之後,這位長子卻得了急病過世了,還沒熬到娶妻。好在先前的通房丫頭有了遺腹子,也算是有了後。
不過,那段時日蕭府的光景本就不好,加上蕭老夫人有意無意的薄待,這丫鬟將兒子拉扯到大一些,也撒了手。可這孩子卻被她養得結結實實,身體健壯,還平白占了長房嫡孫的名頭,便招了人恨。
於是,這位蕭大少爺蕭天澈十幾歲的年頭便離開了家中,一走就是數年。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死在外頭的時候,他卻成了戰場上屢建奇功的鎮國將軍。
而蕭家二房,就是老夫人嫡出的二老爺,沾了侄兒的光,舉家搬進了鎮國將軍府,絕口不提之前自己想把這個便宜哥哥的遺腹子掃地出門,獨占蕭家財產的事情,總是以鎮國將軍的嫡親二叔自居,在外頭橫行霸道,最後甚至逼得鎮國將軍親口說出將軍府與自己毫無幹連的話來。
這蕭家二少爺蕭天辰,便是他的嫡長子。這一位,雖有將軍府二少爺的頭銜,可到底是文不成武不就,空長了一副好皮囊,卻整日間的尋花問柳,沒個正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