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弋比之前強了,看不出來。

他自己也沒什麼明白的感覺。

開了門出去,棺材還是之前合攏的樣子,遠遠的人往裏一看,看不出變化。

就像他們看不出許弋在他們不知不覺時,就變強了。

他們至今還以為許弋是個在這場名為光暗天災的大難裏僥幸不死,甚至沒有變異。

這是有可能的,理論上有可能,也有傳言說有人沒有變化。

具體的,在宮裏的人也不知道太多。

但他們看得見,那些屍體,那些不成人形的活人。

畫像上的記錄,書本裏將要成為史冊的筆跡,互相警惕的眼神,共事時的距離。

無一不說,無一不訴。

他們也有鼻子,聞得到味道,在許弋開門時,還牢牢捂住自己的鼻子,在許弋看過來的時候,連忙把手放下,作出有禮的態度。

許弋也不計較他們的失禮,反正他知道,他們自顧不暇,從前又很害怕他,現在更怕了,看見了覺得不那麼可怕,膽子就開始膨脹,情緒會變成不屑一顧。

他是管不著別人的,自然就不管了。

也不歸他管。

他是想找個機會出去。

宮裏人又少,植物又多,上上下下的,現在都死撐著規矩不放手。

位子高的,看不到地上。

位子底的,不肯去看。

一天天煩死了。

現在老皇帝的屍首沒了,這個宮裏最可能威脅他們的危險也不存在了。

太子上位了,搖搖欲墜的皇朝也穩住了,至少還能堅持一段時間。

這位新聖上想幹的事多了,忙得不可開交,隨身也有人照顧,也有人保護,一時用不上他的。

該想辦法走了。

他得出去看看。

留在這裏,坐井觀天,早晚要死。

自己去找死,也比慢慢腐朽老死的好。

他從前對天下沒什麼興趣,但是現在沒多少人了,再不出去,也許沒有以後了。

現在正是時候。

他不是要種樹,但不管什麼事,如果要做,最好的時間大概都是十年前和現在。

他不想等下去。

更廣闊的世界會有更多的機遇,他得去看,去走,去找,去消化,讓自己變得更強。

他以前覺得自己差不多了,反正在戰場上也不會馬上死,可以了。

現在他覺得自己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這是機會,他必須抓住,否則別人跑在前頭,他被甩開,不死也得死了。

他記得自己參軍上陣殺敵開始,總不會空手而歸,到如今,他也算是個老將。

戰爭從來是血肉攪碎器。

他能次次參戰活下來,卻不能在活到今天的同時,隻為自保,從不動手。

許弋的刀可不是擺設。

民間傳聞,許將軍那把長刀也是煞星轉世,從天上下凡來,自己撞進武曲星的手裏,要成就一番事業的,要是成不了,就要變成惡鬼凶刀,不是殺人如麻,也得降災降難,誰拿到手裏,都不會有好下常

每次戰場的土地都翻了幾番,最上麵一層都是血肉,拚的是力氣,也是技巧,靠的是最原始血腥的手段,幹的是凶猛殘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