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知和羅春意尚未歸來,隻有唐心賞一個人孤獨地坐在醉月樓大堂裏喝著酒,亂世之中還能開店的不多了,賣的酒也不是什麼好酒,咂摸了幾下都沒有滋味,比喝白水還要寡淡,趙崢坐到他對麵,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怎麼樣,我沒有騙你罷?帶你出來吃好喝好玩好。”
唐心賞冷笑一聲,哀怨的眼神飄過來,罵都懶得罵他:“坐了一下午了,活人都沒見著幾個,什麼也沒聽著。這年頭誰還有閑工夫閑錢出來下館子。”
趙崢笑道:“我不也這麼想的嗎,有這閑工夫的,肯定都不是一般人,那總得知道點什麼罷。”
唐心賞斜睨他:“話是這麼說,不過你不覺得奇怪麼?凡是有點姓名的武林人士都失蹤了,就算現在沒有頂級高手,每個人一刀人數上也占優勢了,這得有通天的本事才能製服這麼多人啊。你怎麼就知道,不是他們自己躲起來呢?比如商議選個武林盟主之類的,打了這麼多天還沒有選出來?”
趙崢垂眸,是他狹隘了,唐心賞說的並非沒有道理。
然而又有一道人影飄進來,跟他們坐在了一桌:“現在可以確定了,真有人有通天的本事,囚0禁了這麼多有姓名的人。”
為了不讓唐心賞識破自己的身份,沈瀚特意換回了一介的模樣,他不複平時的悠哉狀態,顯得急匆匆的,抓了隻碗倒了大半碗酒,咕咚咕咚一口氣灌下,看來是真渴了,“趙崢,我跟你說,我猜對了。真的在那兒,具體的我等一下再告訴你。現在已經是傍晚了,馬上天黑,是最佳的時間,咱倆收拾收拾,現在就趕過去——你吃飯了沒?要不先吃飯,餓著了誰都打不動。”
唐心賞還在努力從酒壺裏倒最後一滴酒,發現被沈瀚喝得一滴不剩後,臉色更加淒苦了,聞言抬起眼皮:“找到人了?在哪兒呢?”
“回頭再告訴您。”沈瀚說,“您老歇著罷,沒您的事了。”
他叫了兩碗陽春麵,和趙崢匆匆吃完,便離開了,隻剩下唐心賞氣得吹胡子瞪眼睛。
“這兒衙門我也是熟門熟路了,所以進去很快。”倆人邊說話邊走,沈瀚道,“我就扒了個小衙役進去逛逛,牢房我更是常去,不過今日跟往日不大一樣。衙門裏冷冷清清,不見幾個辦公的,那牢房門口守著兩個人,不讓我混進去,非要問我接頭暗號,我哪知道什麼接頭暗號,他們懷疑我,要來抓我,我就直接把他們迷暈了,靠著門讓他們看起來像是睡覺,我好進去。可是沒想到,我還沒走幾步,就有兩個人聲傳過來,我就躲在暗處聽。”
“兩個人都是男的,一個在抱怨養這幫武林人有什麼用,浪費糧食,還不如一刀砍了省事。另一個人安慰他上麵既然養著,肯定有上麵的用意,按照上麵的隻是去做就行了。後麵他們出去了,還踢了兩腳守門的,罵他們偷懶睡覺,好在沒有發現。我怕時間一長,他們發現那兩個守門的是被人迷暈的,知道有人想闖大牢,會把人轉移走。”
趙崢點點頭:“現在他們一定戒備森嚴,我準備硬闖,姐夫,你留在外麵接應我。”
“行。”沈瀚道,“不過硬闖?你不怕出事麼?現在,所有人都以為你死了罷。”
趙崢笑:“能出什麼事,不硬闖還打迂回戰術,人都沒了。”
沈瀚已經給他準備好了一套衙役衣服,趙崢還在猶豫要不要暴露自己沒死的事實,暫且簡單易了容,看不出原本模樣。
衙門裏並沒有像倆人想象的那般混亂,依舊是冷冷清清的,二人規規矩矩來到大牢門口,發現多了好幾個人在值日,這幾人不再是衙役的打扮了,而是全身上下一身黑,跟趙崢在芙蓉洞裏見的隱閣刺客一模一樣。
“上來就這麼大。”沈瀚有些驚訝,拉住趙崢的袖子,“趙崢,你小心點兒,這些都是隱閣刺客,不是一般的高手。”
“別慌,我還沒有告訴你,鍾憶北還有一個身份是隱閣閣主。”趙崢回頭一雙笑眼,“馬上你也可以當當閣主了,這些都是你的嘍囉,高興麼?”
沈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