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懷疑的目光掃了過來, 羅春意尷尬地摸向腰間的劍,正想問能不能幹兩天活抵消一下,卻聽見二樓傳來朗潤的男聲:“幾位都是我的朋友, 賬就算在我身上了。”
這聲音聽上去在強忍笑意, 以至於更像是調侃,眾人聞聲望去,隻瞧見一個竹青色的身影翩然而下, 落在幾人麵前。
他的身姿綽約風流,然而容貌卻是平平無奇,讓人不免產生落差,有些失望,羅春意左右看看, 見沒有人認領,自己也對此人毫無印象,便拱手謝道:“多謝兄台解囊相助, 隻是……我們好像不認識?”
“我與諸君一見如故,自然就是朋友了。”那人唇角含笑, 雖然他是在同羅春意說話,目光卻一直落在趙崢身上, 趙崢也一直瞧著他,“更何況當日極樂山莊一戰我也在場, 撈月刀的風采至今如在眼前, 不能忘懷。能同趙少俠相交, 亦是我的心願, 正巧今日上天送來了這個機會。”言罷又拿出一錠銀子,對掌櫃的慷慨道,“不用找了。”
掌櫃的立馬眼睛笑成一條縫, 胖乎乎的手忙不迭伸向那錠銀子,沒想到有人比他更快,趙崢一手按住銀子,一手撐在櫃台上,笑眯眯對掌櫃的說:“還是要找的,這年頭不容易,他不要我要,給我罷。”
掌櫃的麵容凝固,老老實實地算賬,趙崢深深看了那陌生人一眼,又聽羅春意高高興興問他:“還不知兄台尊姓大名?以後有機會一定報答。”
那人笑道:“在下不過是天地間飄蕩的一介浮萍,無名無姓,如果姑娘非要問個姓名的話,那就叫我一介罷。”
羅春意:“……”
一介麵上顯出淒苦之色:“如今世道混亂,聽說各大門派掌門都下落不明,就連極樂山莊莊主也失蹤,這些英雄人物都無法幸免於難,我這種小人物,”說及此處,他常常歎息一聲,“恐怕連苟全性命都難,今日結交幾位甚是歡喜,但下一次見麵,就不知道還能不能見麵了。”
趙崢直接道:“相識便是緣,既然這樣,不如一介兄跟我們一道走,也好互相有個照應。實不相瞞,我們幾個正打算去查一查這些失蹤的掌門的消息,一介兄既然聽說了這件事,想必還有其他線索。”
一介道:“線索不敢,我等小輩哪來的線索,不過趙少俠若是需要幫忙,在下義不容辭。”
唐心賞“嘖”了一聲,抱起雙臂悠悠道:“你莫不是看上了人家的錢袋子。”
羅春意聽他提到錢袋子,習慣性往腰間一摸,驚呼出聲:“我的荷包?怎麼回到我這裏了?!”
蕭玉知奇道:“剛才你不是交給趙大哥了嗎?我們都看著呢。”
羅春意拿出荷包左看右看,嘟囔著:“真是咄咄怪事,趙大哥剛說被偷了,轉而又到了我這裏……”
唐心賞道:“該不會是你故意不想給錢從原崢身上偷回去了罷?如今看有人付錢,又偷了回來。”
羅春意氣得要死:“你這老漢也太無理了!我們華山派的人,怎麼可能會做這種偷雞摸狗之事……”
“興許是產生了錯亂。”眼看要吵起來,一介忙打圓場,“有時會發生這種事,明明這件事你沒有做,卻總以為自己做了,就像變成了另一個人似的。這人生啊,就是虛虛實實,讓人分不清真假。”
趙崢笑道:“一介兄說的極是,這天下的奇聞異事那麼多,我們又怎能一一知曉?我聽說江湖上有不少怪盜,大概是哪位兄弟開了個玩笑。既然荷包好好的,就不用太過在意了。當下最要緊的,是趕緊找到人。”
極樂山莊的大門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打開過了,有人曾經好奇溜進去逛過,裏麵隻有養的雞鴨孔雀等動物在到處閑逛,人影是半個都沒見著,其他一切如常,但是總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籠罩著,溜進去的也不是什麼膽大之人,又被嚇了回去。
既然人是在極樂山莊失蹤的,山莊又如此詭異,顯然問題極大,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趙崢拉上一介進去一探究竟,兩個姑娘則是去聚集各門派剩下的零散弟子交流消息,無論如何,人多力量大,大家也會為救自家掌門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