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辦法?”
趙崢道:“等我從皇宮回來,就能告訴你。”他壓低聲音,“這可是我們三個人之間的秘密,不能讓第四個人知道了啊。”
沈瀚咬牙,好小子,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他卻毫無反對的理由,隻能妥協:“說吧,你究竟想怎麼樣?我離上次入宮,也有快十年了,十年的變化天翻地覆,恐怕也幫不上你什麼。”
趙崢道:“沈大哥當年一定是做足功課,想必對皇宮的地形了如指掌,就算巡查會變,地形是沒法發生大變化的,我想要的,不過是一張皇宮的詳細地圖。”
沈瀚歎了口氣:“行,你三天後過來取吧。”
趙崢大喜,連忙謝過他,又聽他語重心長道:“雖然我沒有再關心過廟堂之事,但多少也有些耳聞,這些年皇帝勢微,丞相程彥逐漸掌權,宮裏估計已經大換血了,處處都盯得緊。”他頓了頓,有些猶豫,“雖然我不知道你要查的是什麼事,但是,切記量力而行,適可而止,你若隻是探查,查完就走罷,切莫牽扯到皇家爭鬥之中,在皇宮中生存下來的,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任你武功蓋世,也敵不過陰謀詭計,千軍萬馬啊。”
趙崢笑道:“沈大哥說的是,不過若是做個縮頭烏龜,窩在一方山水安穩過日子,也是一生,可天大地大,不去去闖一闖,未免也太遺憾了。”
他這麼說,顯然是沒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但沈瀚倒是很欣賞趙崢,跟自己從前倒是有幾分相似,試問誰年少時沒有一顆闖蕩天地的心呢?再者年輕人多經曆些,也沒什麼壞處,便又多叮囑他幾句,將昔年經驗盡可能傳授給他。
正說話間,小丫鬟來說人醒了,倆人便辭了沈瀚,長安乘機偷偷問他:“什麼辦法?”
趙崢知道他問沈瀚的事,麵上帶了三分促狹的笑,道:“辦法?沒想好。”
長安:“?!那怎麼辦?!”沈瀚才不是好糊弄的,等他反應過來,會遭報複的。
趙崢悠然道:“船到橋頭自然直,辦法嘛,到時候總會有的。”
雖然一點想法都沒有,但他總能解決掉問題,長安也十分信任他,無論發生什麼,哥哥總會有辦法的。
進屋看到感剛剛起床睡眼惺忪的金歌,鬆鬆挽著頭發,素淨著一張臉,比平日又是清麗幾分,招呼他們坐下,問:“杏兒說你們急匆匆來找我,臉色不大好看,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趙崢道:“是景升托我來跟你問一句,最近有見到他大哥嗎?已經十幾天沒有消息了,他著急的很。”
“大少莊主?”金歌疑道,“他之前有段時間會天天來,不過最近十幾天裏倒是沒有見到。”琢磨著趙崢不會為了這點事臉色不好,便問,“難道他出事了?”
趙崢道:“我也不清楚,既然姐姐沒見到,我回頭告訴景升一句。”
金歌觀察他的神色,欲言又止,便道:“鬧兒,你要是有什麼事,就直說,咱們之間還有說不得的話麼?”
趙崢抿抿嘴巴,目光誠懇地望著她,道:“姐姐,你告訴我們,當年抓走雲姨的,是不是當今皇帝?那兩年,她是被抓去皇宮了罷?你們來的那天晚上,我爹娘還有蕭叔叔,是去夜闖皇宮救人了對麼?”
他這一串話問下來,像炮火攻擊,把金歌都轟懵了,呆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隨後大驚失色,尚且剩餘的三分睡意頓時煙消雲散,被嚇得完全清醒過來,臉色煞白:“你是從哪兒聽說的?!”
趙崢瞧她這反應,心裏已經明白了大半,道:“你就告訴我們,是不是他吧。”
金歌慌慌張張抓住椅子扶手,目光遊移到梳妝台上,從鏡子中看到了自己驚慌失措的樣子:“鬧兒,外麵野史雜聞,眾說紛紜,不過都是為了滿足人心那點窺探的欲望編造出來的,你且不要信……”
“金歌姐姐。”趙崢打斷她,“這是我目前聽到最靠譜的消息了,如果不是皇帝,你又為什麼反應這麼大?這世上能讓你們如此忌諱的,恐怕也隻有他了。如果你再不告訴我,那我跟長安,這就收拾收拾北上去延陵弑君。”
怨不得爹娘一直不讓他報仇,試問天底下誰能憑借一己之力同皇帝抗衡呢?江山是他的,一草一木都是他的,就連自己,也是皇帝的子民。
金歌用雙手捂住臉不說話,許久後才搖搖晃晃站起來,濕了塊帕子擦擦眼睛,長長歎了口氣,這才道:“你說的沒錯,正是皇帝。”
畢竟已經得到過答案,此時隻是來確定,倆人心緒倒是沒有太大波動,反而像吃了顆定心丸平靜下來,無論如何,他們有盼頭了,再艱難也比之前茫無目的的好。
至於是不是生父,長安其實是不在意的,生了他又如何,仇人就是仇人,至於弑父之罪根本算不上,虛名於他如浮雲,在他心中,他隻有一個父親,他始終姓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