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從玻璃窗照射在少年蒼白的麵龐上,烏黑的眼睛折射出不屈的光芒,他雙手被反剪在身後,淺淡的唇色被自己咬出了淡淡的紅痕。
他垂下眼簾,倔強地沉默著。
一個痞氣的高個子逆著光站在他的麵前,吸了口指尖的煙,隨意地吐了個煙圈。
“說,你退不退學?”
身後的兩個人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少年發出一聲悶哼,卻依舊倔強地不肯開口求饒。
庖輝煩躁地撓了撓頭,真是塊硬骨頭。
餘光掃過少年微紅的眼角,怔愣了片刻,隨即左手插著口袋,逼近少年,指尖燃燒的煙在靠近對方瓷白的臉幾厘米時停祝
“這樣呢?還不開口求饒嗎?再不說話,你的好臉蛋可就沒了。”
庖輝身後的幾個小弟一看情勢有些不妙,這勢頭好像有點越演越烈,湊上前點頭哈腰地小聲勸道:
“老大,這好像不太合適吧,把他臉毀了,這萬一……”
還沒等說完,庖輝陰冷的眼神掃過,就宛如毒蛇一般狠辣不容情,登時就被震懾地閉了嘴。
少年的麵龐在煙氣下逐漸變得模糊,竟帶上了幾分暖玉般的光澤。
庖輝沒有等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心頭一狠,就要獰笑著把手中的煙頭碾到對方的臉上。
本來乖順著不反抗的少年突然劇烈地掙紮,身子不住地顫抖,淚珠不要命地往外流。
雙眸如秋水般凝著霧氣。
被這樣一雙眼睛看著,庖輝突然失去了欺負人的興趣,他煩躁地將煙頭丟到地麵,用鞋底狠狠地碾了碾,然後揮揮手示意。
庖輝的小弟跟著他都有一段時間了,當下便心領神會地打開廁所隔間,將人關了進去。
又從門口接了好幾桶涼水,從上頭倒了進去,估摸著把人澆了個透心涼,這才滿意地跟庖輝交差。
庖輝臨走前吐了口唾沫,威脅著說了一句。
“在裏麵好好反省吧。”
初秋的天氣已經轉涼,單件長袖能發抖的那種程度,少年身著一件單薄的白襯衫,下身一件黑色的長褲,已經洗到發白。
他縮在角落,柔順的黑發上不斷有水滴滴落,渾身濕透,不停地打著哆嗦,嘴唇已經有些發白。
【宿主,忍一時風平浪靜】
向楠麵無表情:“忍個雞兒。”
【庖輝今晚必死!還有這個身體什麼奇怪屬性,剛剛別人對著他凶一凶,戳個煙頭,眼淚就流個不停??
【這……是我們最受歡迎的誘受屬性啊,楚楚可憐,梨花帶雨】
係統小心翼翼補充道。
還沒等向楠反駁,廁所的隔間突然猛地被打開,刺眼的光線照了進來,久未見光明的眼睛泛起了霧氣。
外麵喧喧鬧鬧的,看來是已經下課,他竟然已經在裏麵待了一節課之久。
在來人的眼裏看來,蜷縮在角落的少年渾身濕透,顫抖的身體還在打著抖,看向他的眼睛裏濕漉漉的,像隻可憐又無助的小鹿。
看來真是被欺負地慘了,可誰能怎麼辦呢?欺負他的可是庖輝啊,是除了那個人以外的霍爾特立貴族學院的一霸。
他麵帶憐憫地看了看向楠,一時心軟上前攙扶起了他,偷偷在向楠耳邊悄聲道:“還是趕緊退學吧,在這你惹不起庖輝的。”
少年身體輕輕一抖,搖了搖頭,看向他的眼神堅定而又透徹,像最純淨的琉璃,幹淨而溫暖,盛滿了單純的謝意。
來人暗自歎了歎氣,輕輕鬆開了握住對方的手,離開了,他們的事他一個小貴族也摻和不起。
向楠自然是不肯這麼簡單就退學的,他還沒給他一個教訓呢,敢欺負他,這筆賬得連本帶利討回來。
教室離關他的廁所不遠,向楠憑借著原主的記憶,摸索著找到了自己的教室,無視一進門就刺向他的目光,平靜地走向自己的座位。
比對其他人富麗堂皇的桌椅,他的座位簡直寒酸地可笑,更別提還有人將他整整齊齊擺好的書本扔得滿地都是,翻開的頁麵裏畫滿了惡意的塗畫,幹淨整潔的桌麵也被蠟筆惡意地塗寫了“滾出去”這幾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