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幾股冷空氣的來臨,氣溫驟然下降,單薄的外套顯然已經不足以禦寒了,冬天似乎真的悄悄來了。
H市是座準一線城市,近幾年一直被評為全國文明城市模範,犯罪率始終保持在極低的狀態,在這個時代,跳牆的狗,咬人的兔子少得可憐。
吳解走在中山路上,這是一條自東向西全長一點五公裏的主幹道,他戴著帽子,穿著中長款的羽絨服,羽絨服很大,遮住了臀部。吳解壓了壓帽沿,抬頭看了一眼,並沒有停下。前麵是是兩棟並排高樓,是城市日報大樓。
日報大樓門口有個崗位亭,亭裏有一個保安,大門兩側各有一個監控探頭,對麵是體育中心,體育中心的保安亭在裏麵,門口同樣有兩個監控探頭。
這條路,吳解已經走了很多遍了,最東邊是護城河,最西邊連著曙光路,而日報大樓位處離護城河的八百米處。日報大樓往西是中山路和延安路的交叉口。
延安路與中山路的交叉口肯定有違章拍照,不過距離這日報大樓門口太遠,吳解可以不用考慮。所謂監控,其實就是以光學的角度來捕捉事物,監控終究是死的,要騙過它,辦法還是有的。
現在需要考慮的隻有四個監控探頭,日報大樓和體育中心門口的各兩個,幾乎都是以四十五度角對著各自大門。這條路寬大約30多米,主幹道兩側都有花壇,再往外是人行道和非機動車道。此時正值晚高峰,路上人不少。吳解想了想,腳步並沒有停頓,依舊不緊不慢,路過日報大樓門口後也沒有側頭多看。
關於細節,吳解還需要再斟酌斟酌,他有強迫症,凡事都希望做到自己能做的極致。
路上吳解一遍一遍想著每個細節,不知不覺已經回到了家。掏出鑰匙,開了門,這是一間兩居室,家裏很整潔,進門右手邊是兩間並排的臥室,左手邊是洗手間,在裏麵便是客廳和廚房。
此時,廚房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是吳解嗎?”
“嗯。”吳解脫了鞋,放下書包,回了句。
“飯快好了,你先洗個手,看看電視。”那女人又說道,廚房傳來傳來炒菜的聲音。
吳解和他的姑姑住在一起,三年前,家裏發生不測,父母姐姐都已經不在了,那時候吳解還在上初二,才十四歲,吳解從小便沒有爺爺奶奶,所以就和單身的姑姑在一起生活。
姑姑名叫吳思琴,三年前,吳解家裏發生不幸後,果斷辭去外地的工作回到了H市照顧吳解,如今她已經三十一歲了,長的雖然算不上好看,但也不算醜。
吳思琴端著菜走了出來,隨後又回廚房拿出了碗筷,叫吳解一起坐下吃飯。
飯桌上,吳思琴給吳解夾了一個荷包蛋,看著吳解說道:“明天周末,我要去店裏上班,中午會趕回來給你做飯的。你明天有什麼安排嗎?”
吳思琴並沒有什麼高學曆,也找不到什麼好的工作,如今的她也隻是在一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飯店裏上班,因為有了三年的工齡,現在也算是個小經理,拿著七千的月薪,供兩人生活。其實吳解父母發生不測後,吳解父母的賬戶上還是有些許存款的,另外還有套房子,不過吳思琴覺得,房子他們現在住著,那十幾萬的存款,就留著以後吳解娶老婆用。自己掙錢養活兩個人還是可以的。
吳解扒了扒飯,沒有抬頭,默默的嗯了一聲,平時他的話很少,他不是很喜歡跟人交流,對姑姑也是,這跟有沒有感情,熟不熟沒關係,他就是這種性格,已經三年了。
吳思琴聽他冷淡的回答,也不惱,自己的侄子三年來一直都是這樣,這不怪他,怪的是這個社會,他隻是受害者。每每想到這,吳思琴的眼睛就有點發紅。她的哥哥和嫂子,甚至還有那個活潑漂亮的侄女都太可悲了。
兩人似乎都沉默了,都隻是各自吃自己的飯,是阿,他們一直都是這樣,沉默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