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新的檸檬香氣間,傅時衍依稀地嗅到了一絲熟悉的清甜氣息。
“我記得,醫藥箱是在這裏……”
鍾洵半彎下身,在最底下的抽屜裏取出紅白色的箱子。
“副班長,你也坐。”
傅時衍殷勤地往旁邊讓了讓,非常沒有必要地在這張巨大的雙人/床/上特意地給鍾洵空出了身邊的位置。
“……”
鍾洵沒有理會傅時衍熱情的邀請,而是不為所動地挪過放在書桌旁邊的椅子,坐到了傅時衍的對麵。
“手伸出來。”
鍾洵打開了藥箱,用棉簽沾了些許碘酒,十分自然地先向傅時衍伸出了手。
少年的手指骨節分明,掌心間的紋路也異常的清晰,讓傅時衍不自禁地想起了今天下午音樂教室裏這雙漂亮的手在黑白鍵上靈巧地躍動著的場景。
傅時衍輕輕地把自己的手搭在鍾洵的手上,兩個人的掌紋在不經意間重合在了一起。
“可能會有些疼,你忍一忍。”
鍾洵垂下了頭,睫毛投下的細長影子被頭頂上灑落的光影給拉長。
辛辣的酒精落在被擦破的傷口處,所帶來的痛感刺激著神經末梢,但傅時衍卻宛如並沒有感受到一般,他隻是緘默不語地用餘光追逐著身前人被燈光拉長的剪影。
“不要……”
鍾洵反射/性/地就想再囑咐幾句,話剛剛出口,他就意識到現在的自己不太適合對傅時衍說出這番話,又硬生生地把到了嘴邊的話給重新吞咽了回去。
“副班長的鋼琴彈得很好。”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鍾洵突然的沉默,傅時衍主動開口岔開了話題,“是從小就開始學的嗎?”
“……”
鍾洵頓了頓。
鍾洵的鋼琴是原世界裏福利院的院長教的,孤兒院裏沒有什麼像樣的設備,唯一擁有的也隻是那一架老舊連琴鍵都微微泛黃的鋼琴。
鍾洵從來不覺得練琴的時間是無聊刻板的消耗,和院長以及弟弟們一起練琴的那段時光反而成為了他在福利院悄悄珍藏下的寶物。
所以他才會這個世界裏看到那架刻意做舊和記憶中幾近一樣的鋼琴之時那般地情不自禁。
然而,這樣的實話他卻並不能對傅時衍說明。
“我……”
正糾結該如何開口,臥室的房門外傳來了管家恭恭敬敬的敲門聲,“鍾少爺,傅少爺,晚飯已經準備好了。”
“我知道了,我們就馬上過去。”
鍾洵朗聲回應道,他利索地將取出的棉簽盒和酒精重新收回進醫藥箱裏,對著傅時衍輕聲說道,“我們先去吃飯吧?”
傅時衍並沒有對此提出什麼異議,他甚至體貼地搭了一把手,替鍾洵托起了整個醫藥箱。
傅時衍並不是沒有發現鍾洵在提到這個話題時候的異常,但他同時也察覺到了,鍾洵不怎麼想把這個契機告訴自己。
在察覺鍾洵試圖又一次把他拒之於心門之外的時候,傅時衍的心也隨之下沉了幾分。
他隻能借著搬運醫藥箱的由頭,從鍾洵身上多蹭到一點清甜的信息素,來稍稍安撫一下自己幾乎快欲down到穀底的心情。
“臨近中考,媛媛最近都要補課,所以不能和我們一起吃晚飯了。”
餐桌上,陸雲溫溫柔柔地向他們解釋了鍾媛缺席的緣由。
鍾洵頷了頷首,表示了解,但眸間卻不可避免地染上了一絲失望的神色。
to簽的事本來就耽擱了挺久的了,本想借著這次能讓鍾媛親身和自己偶像接觸的機會來補償她,沒想到她卻恰好在這一天缺席。
“總會有機會見到妹妹的,我會常來叨擾的。”
傅時衍發覺到他的失望,彎了彎唇角,輕聲在他耳邊說道,“或者有機會,我們一起去妹妹的學校給她一個驚喜?”
本來在聽完司機老老實實的彙報之後心情就不怎麼好的鍾嚴瞥見他們當眾的親密小動作,肺都要氣炸了,手裏的筷子差一點都要掉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