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敗如山倒,羽林軍的到來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十六衛繳械投降,就連武烈侯也沒有再掙紮,痛痛快快地丟掉了祖傳的烈火刀。

薑坤神情詫異,以武烈侯的脾性,竟然會這麼幹脆投降,也是怪事一樁。

他押著武烈侯跪到姬凜月麵前:“陛下,這逆賊如何發落?”

公孫仲跌跌撞撞地走了過來,撲騰一聲,跪在地上:“陛下!我父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便是株連九族也不足為奇。我父其罪當誅,但我的母親和妹妹實在無辜,陛下仁慈,罪臣願一命抵一命,還請放過武烈侯府其他人。”

武烈侯的目光落在他的斷臂上,眼神有些痛苦:“逆子,你若是聽為父的,何至於斯?”

“這句話說錯了,他要是聽你的,你們隻會死得更快。”楊銀川說著,對韓神醫一拱手:“神醫,還請替公孫將軍看一看傷,他這手臂可能接回去?”

雖然有百衲衣護體,他根本就死不了,可是公孫仲是為了救他才斷了一臂,這是不爭的事實,他向來不喜欠人情,這隻手,他得給他安回去。

“若是斷臂尤在,貧道倒能做法接上,可是……”

韓神醫環顧四周,整個戰場被楊銀川和姬凜月的合擊轟平了,那還能找到他那隻斷臂,不無遺憾道:“可是斷臂已毀,貧道著實回天乏術。”

“謝攝政王好意,罪臣將死之身,便是失了一臂又有何妨。”公孫仲神情淡然,早在他知道武烈侯謀反的時候,就已經心存死誌了。

武烈侯高聲道:“本侯還不想死!本侯倒想看看,你姬凜月有什麼命能坐上天下共主之位!本侯願以一樁密報,換取武烈侯府上下活命的機會。”

一語激起千層浪,他該知道自己犯的是謀反之罪,卻還想著活命,可見這所謂的秘聞,幹係甚大。

姬凜月目光一凝,揮袖道:“押他回宮。”

留下羽林軍打掃戰場,姬凜月浩浩蕩蕩地擺駕回宮,在半路卻遇上了趕來救駕的丞相和薑義城。

皇宮戰事也已平息,武烈侯的私兵及謀反的十六衛被一網打盡。

回到太陽殿,殿中隻留了國師、丞相、楊銀川和姬凜月四人。

武烈侯孤零零地跪在下首,眼神奇異道:“陛下當真以為,這幾年大周天災連連,隻是偶然?”

“武烈侯這是何意?莫非真有人從中作梗?”

國師眉頭緊皺,確實有些奇怪,他是大周國師,奉命觀天象測國運。

在當今陛下繼位之時,他曾祭祀上蒼問過國運,是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的卦象,預示著陛下將成為一代明君。

可偏偏這些年,大周國運多舛,天災頻發,百姓流離失所,與他當初算的卦象大相庭徑,他甚有不解,隻當是獸潮將至,擾亂了天象。

武烈侯的目光望向他:“國師又當真以為,本侯一人之力,就可以說動偌大的梁國同本侯合作,若無說客從中牽橋搭線,本侯隻是大周區區一等侯,豈能有這麼大的說服力。”

“得了得了,少賣關子了。隻要你說出來的密報夠有分量,本王做主,可以饒你一家老小不死。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楊銀川知道這老家夥不過是想玩欲擒故縱的把戲罷了,他聽得著實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