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守恒的。
上來就一句那麼嚴肅的話,沒別的意思,隻是市川椿想感慨有時候生命會出現相互抵消的情況,比如她救了這個小女孩,就有一個並不無辜的詛咒需要抵這條命。
當市川椿打算帶著小女孩離開的時候,造成這些淒慘血案的罪魁禍首出現了。
市川椿:“什麼等級的?”
兩麵宿儺:“二級,你怎麼連這個都看不出來?”
市川椿:“sorry。”
聽不懂英文的老古董:“?”
對市川椿而言,二級詛咒的實力就像兩麵宿儺對她的嘲諷一樣不痛不癢,是她衝上去一頓亂打就能解決的水準。
她看了看懷裏一臉迷茫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的小女孩,又看了看醜得有點不忍直視還朝她齜牙咧嘴、卻礙於兩麵宿儺的威懾力不敢輕易出手的詛咒,腦子裏冒出了一個計劃的雛形。
“我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市川椿冷不丁蹦出了一句,“你想知道嗎?”
兩麵宿儺果斷道:“不想。”
他尋思著,難道她平時不大膽嗎?
市川椿重新定義大膽
市川椿才不管兩麵宿儺想聽不想聽,行動派向來都是說幹就幹的,她拿著神婆口中的“神明的舊物”,雙手各持兩端,仿佛拿了一根鞭子似的用力拉扯了幾下,對詛咒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
——接下來的場麵過於血腥,請未滿十八歲的小朋友在兩麵宿儺的陪伴下觀看——
狠狠地收拾了一頓二級詛咒,為了確保它還有一口氣,市川椿及時收手了,她抄起布條將它大綁特綁,完事後朝著它的腦袋來了一腳,它一頭磕在石頭上,徹底昏死過去。
據兩麵宿儺的判斷,對方是從人類對活祭的恐懼中誕生的咒靈,而它的能力相當陰間,它能控製屍骨並且下達簡單的指令,山洞裏那些或完整或破碎的屍骸都成了它可利用的資源。
但它們比起戰士更像是不靈活的喪屍,除了詐屍場麵比較嚇人外,它們的戰鬥力非常微弱,至少對於市川椿而言根本不值得一提。
“惡心死了。”市川椿嫌惡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她偏頭看向被護在身後的小女孩,短短一天她已經承受了這個年齡不該有的驚嚇,“你叫什麼名字?”
年幼的孩童心有餘悸地咽了咽,磕磕絆絆地說:“香、香織……”
盡管身為普通人的香織看不到詛咒,但光是死人“複活”的場景就把她嚇得夠嗆,慘白的臉色和她進入山洞前的輕鬆狀態大相徑庭。
被騙得徹徹底底呢。
作為獻給神明的祭品,還挺合格的。
市川椿沒有心地評價道。
“運氣不錯。”她摸了摸香織的腦袋,心想這孩子真是一個歐皇。
先是小概率地被選作活祭品但被幸運地救下,又是定不下去向時冒出一個替罪鬼詛咒,這運氣要是分給她一點,她絕對次次抽到ssr級的奶媽。
兩麵宿儺隱隱猜到了她的打算,他好笑地扯了扯嘴角,對她的計劃不抱期望:“你覺得那群愚民會信你的胡言亂語?”
“你不相信嘴炮。”市川椿自信滿滿,她停頓了一下,以防出現意外情況,她特地補充了一句,“還有暴力。”
別的不說,暴力——兩麵宿儺還是挺相信的。
等三人加一詛咒的小分隊從山洞回到村落時,太陽快要落山了。
市川椿提著布帶的一頭,拖著清醒過來又昏死過去的詛咒走在鄉間小道上——為了防止它用蠻力掙脫布條,她毫不猶豫地又補了一刀。
“香織!?”認出了小女孩的村民驚訝地大喊一聲,帶著幾分不安與惶恐,“你怎麼在這裏?該死的……儀式怎麼辦?不行,我要去通知巫女大人……”
市川椿一把拉住碎碎念的村民,聲音戛然而止,她輕咳一聲,極力裝成一個靠譜的成年人:“村長在哪裏?我等發現偽裝成神明的妖怪把聖女大人當成祭品,玷汙這份神聖竟已數十年1
見村民被糊弄得一愣一愣的,兩麵宿儺不給麵子地笑出了聲,市川椿趕緊麵無表情地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他竟然挺給麵子地收住了笑聲,一臉正色地直立著,但肩膀卻因為憋笑不停地顫抖。
村民悄悄瞄了一眼香織,猶豫不決:“可、可是……”
市川椿提高音量:“你想觸犯神怒嗎1
“不敢不敢!我這就去找村長和巫女大人!麻煩你們在這裏等著1
村民徹底被嚇破了膽,飛一般地拔腿就跑,仿佛身後有洪水猛獸在追趕他。
兩麵宿儺被這番人類的好戲幽默到了,笑得像一個長了兩隻手的三歲健康小孩。
這是市川椿認識他的這段時間裏他笑得最開心的一次,靦腆小孩釋放本性,讓她油然而生一種自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