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一鞭已不能停手。”

“對,隻要稍一住手,大將軍就必定反撲。”

“所以於一鞭隻有一鼓作氣把淩落石擊殺於鞭下。”

“淩落石也在等於一鞭隻要稍露破綻,他就全麵反擊。”

“你看誰贏?”

“我不知道,但至少,於一鞭現在是占了上風。可是,於一鞭好像很怕大將軍的手……”

“我也看出來了。敢情是淩落石的手,要比於一鞭的‘天道神鞭還要可怕不成?”

追命和鐵手的看法也很有些不同:“我們要提防了。”

“對,於一鞭已敗象畢露了。”

“是的,他已出盡全力,但隻要一緩氣,大將軍便會全力反撲。”

“所以,他不是未得手,而是不能停手。”

“隻要大將軍的‘將軍令’砸上鞭身,淩落石便會以‘屏風**’反攻過去,是以於一鞭便夠凶險了。”

“因此我們得要小心了了。”

就在這時,掌勁金風大作,天色突然大暗。

全黑。

月色不見了。

燈籠全滅。

隻剩下了鞭風絲絲。

掌風猛烈!

掌風如刀。

鞭聲似箭。

人呢?

光陰呢?

輸招突然之間,在黑暗中,完全沒有了鞭風。

隻剩下了斧風。

開山劈石的刀斧破空之聲。

——哪來的斧?——鞭去了哪裏?

驀地,黑暗裏亮起了一盞火。

——不是火。

是一種光。

——什麼光?

一種發亮的力量。

這力量首先照亮了鐵手俯視掌心的臉;因為這柔和的光亮就來自他的掌心。

右掌。

他的左掌托在右掌手背。

右手手心向上,靠近他的咀邊。

他正撮唇吐氣。

手心先是冒起一縷煙,然後——掌心便發了亮。

微光掩映場中,隻見追命已攔在大將軍和於一鞭之間,於一鞭的臉容全皺在一起、皺成一團,就像一頭痛苦的老狗。

鐵手竟以內功發光!

以元氣燃亮心燈!

隻聽鐵手雄長地道:“點燈!”

他說話的話音不高,但山上山下人人都聽得見。於一鞭的手下軍士忙把紅燈籠點亮。

連月亮也仿佛聽從鐵手的囑咐,從雲層裏從新踱了出來。鐵手這才用左掌掩滅了右手手心的光。

月亮第一道光芒許是先照亮大將軍的光頭。

還有他的白牙。

因為他正在笑。

“還不是一樣投靠了四大名捕!”

他訕笑著說,並似揩拭兵刃一般用袖子抹著金色的手。

那就像是金屬打造的、不是人的手。

——難道剛才開天辟地似的斧風,竟是來自他的手?

人類的手,又如何發出開天辟地的刀斧之聲?

難道那不是手,而是奇刃神兵?

或者那不是人,所以無所不能?

追命卻悠哉遊哉地笑:“不是他投靠我們,你不是瞎了吧?是我來投靠他的。我主動過來幫他,這不關他事,你這種小人告密進讒也沒用,因為那不是他的選擇,更不是他的變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