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盟”盟主鳳姑,手上也有三祭酒:李國花、餘國情、宋國旗。

——同樣的,“青花會”也有“青花四怒”:陳風威、李涼蒼、張寞寂、王烈壯。

——所謂“四怒”,其實是江湖人意指“四瘤”的諧音。

四個樣子憤怒的人。

四名長著肉瘤的人。

四人先向鐵手、蔡狂抱拳拱手,唱喏招呼,執禮甚恭,但也極為防範:

“兩位稍候,我們已請人通知會主了,他片刻便會出迎。”

“難得兩位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尚祈恕罪。”

“卻不知何事勞動大駕,使二位夤夜來訪?”

“咱們會主因會務煩纏,久未拜望諸葛先生,不知先生可好?這次鐵二爺和瘋聖蒞臨,想必有要務在身吧?”

鐵手知道這四人見蔡狂和自己一道出現,早已當作是一道上的人了,隻是這也不好一一澄清,便想當著杜怒福時再一並說明,當下寒喧幾句,搪塞過去,前來“討瓶”一事,畢竟不能如此便開門見山。

語不到兩句,杜怒福便匆匆行出。

他已五十開外了,肥頭大耳,好眉秀目,雖然像一尊雕在蕃薯上的活陀佛,不過行動之間,一點也不顛蹭蹣跚。

他一見二人,哈哈笑道:“稀客,稀客。失迎,失迎。”

他笑的時候,竟似滿臉怒容。

他執著鐵手的手,親切而親熱地問候:“諸葛兄可好?國事蜩螗,豺狼當道,天下黎民百姓福祉,都要依仗他多費周章了。”

鐵手聽得心頭一熱。

他自己極尊敬諸葛先生,所以,當人衷心誠意的推崇諸葛先生,他便會由衷感激,十分感動:覺得世叔所作所為,費心費神,沒有白費。

然後,杜怒福轉向蔡狂笑道:

“瘋聖,別來無恙否?”

他對蔡狂似有些避忌。

也不似對鐵手那未親切。

蔡狂沒有什麼反應,像忽然之間入了定。

杜怒福向鐵手笑道:“你們怎一道來的?你看我,要兩位站在大門口敘議,真是怠慢了!該打!不如咱們進去——”

蔡狂忽喃喃的道:“對,該打。”

杜怒福沒聽清楚:“什麼?”

蔡狂抬起了頭,亂發披臉裏又倏射出兩道寒光:“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杜怒福一楞:“我說什麼來著?”

蔡狂認真的道:“你說:該打!”

杜怒福仍沒弄清楚是什麼意思:“我說該打?”

蔡狂在披發的寒光轉而成厲:

“對,你該打!”

就在這刹那之間,他就出了手。

狂得起杜怒福對蔡狂似有些防範。

可是,他也萬未料到蔡狂竟然會在此時此地對他動手。

——何況,蔡狂是明著來拜會的,而且,還是跟鐵手一道來。

蔡狂一出手,手就抓向杜怒福的脖子!

杜怒福怒叱:“你——”

全身倏然一縮,十八道階梯,給一縮而上。

但蔡狂的身子隨之而上,就像他的手陡然伸長了似的,仍捏向杜怒福的頸項。

鐵手驚叱:“你!”

他騰身要攔。

這時候,階上已閃過一道青色的精光,“青花四怒”一齊出了手。

向鐵手。

陳風威的掌勁青黑。

李涼蒼的掌勁灰黑。

張寞寂的掌勁黛黑。

王烈壯的掌勁朱黑。

四種掌勁,幻化為四種黑色的勁力,向鐵手截擊。

鐵手大喝一聲,左掌接下四道掌力。

右掌一吐,劈空內勁,攻向蔡狂。

這刹那之間,鐵手和“青花四怒”都抹過不同的懷疑與恍悟:

鐵手在“青花四怒”向他出手的一刹間,一時不知這四人是錯疑他和蔡狂是同謀,還是他們根本與蔡狂是同謀,對杜怒福倒戈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