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陋—”
電閃雷鳴,炸開幾片烏雲,緊接著雷雨傾盆。
深秋時節,竟還有如此大的雷雨,實在反常。
大褚帝都金蕪城郊外,有一座陰森森的大牢,名喚血獄。
顧名思義,人進去了,不淌些血是出不來的。不過即便是出來了,也不能再稱之為人了
此時的血獄內,卻關了一群尼姑。
是的,整個普樂庵的十八個尼姑,被抓到此處已經三日了。
“哎,你說,陳掌印抓這些尼姑作甚?”獄長翹著二郎腿,喝得滿臉通紅,隨手在桌上抓了一把花生米,扔了幾顆到嘴裏嚼。
“誰知道呢!聽聞這陳掌印從不近女色”坐在另一側的副獄長嘿嘿笑了兩聲,聲音也是迷醉:“我看呐,是近不了女色吧。”
“就是!權傾朝野、萬人之上又如何?還不如咱倆呢!我看他是有心無力,才那麼變態抓了些尼姑來”
“嗖嗖——”
利刃刺破兩人的頸項,血噴濺到桌上的酒杯中,清澈的酒水霎時變得鮮紅,談話聲也戛然而止。
隻見一個身影緩緩從門外走進,此人身著黑色明圓領袍,袍上還有幾條用金絲線繡的大蟒
站著的獄卒均是一怔,隨後紛紛跪地叩拜。
此人麵色冷峻,語氣不怒而威:“都瞧見了吧,私下議論掌印,便是如此下常”
“是,顧大人1兩個獄卒拖著兩具脖子上插了飛刀的屍體下去了。
來人正是東廠副督主顧之淵,隻聽他朝剩下的獄卒開口:“陳大人讓我來帶兩個人。”
短短三日,梵一跟著緣竹師父再次踏進普樂庵,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昔日香火鼎盛、人來人往的庵內,此時香火俱滅,還有重重官兵把守。
方才那位到牢裏將她們帶出來的顧大人,她是認識的。
大褚曆代推崇佛教,普樂庵又是皇家第一庵廟,每年宮中嬪妃都會來庵中祈福。而去年負責護衛要責的便是這位東廠副督主
梵一思緒飄散,腳步卻已跟著前人踏入正殿。殿內供奉的三世佛一如往常、神色清明。
顧之淵轉身麵向緣竹,開口詢問:“想必緣竹師父對這裏不會陌生吧?”
緣竹點頭,開口道出心中疑惑:“顧大人,貧尼不解,普樂庵究竟所犯何事,竟要將我們全數收押?現下顧大人帶我們來此,又是何用意?”
“緣竹師父莫急,在下帶您前來,正是為了解答您的疑惑。”
語畢,顧之淵抬腿徑直向中間的釋迦牟尼佛走去,待走到蓮花底座前,他伸手握住蓮花底座的其中一瓣,微微向左一拉——
隻聽見“哢嚓”一聲,像是機關觸動的聲音。然後三尊大佛竟緩緩向後移動,直到露出底座下的巨大暗洞!
梵一和緣竹師父麵麵相覷,皆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在普樂庵這麼多年,這正殿中居然有這樣精妙的機關。那麼這暗洞之下,又隱藏了什麼?
“我看緣竹師父的表情,似是不知?”顧之淵淡淡一笑,對緣竹的反應半信半疑,“那師父便隨我下去瞧瞧吧。阿滿,你帶著這位小師父跟在我們身後。”
一旁得令的番役連忙稱是,四人便一道進入暗洞。
梵一發現這暗洞接連著一條很長的暗道,走的越深,光線越暗,好在身邊的阿滿帶了火折子
隻是前麵的顧之淵帶著緣竹師父走的極快,不一會兒便與她和阿滿拉開了一段距離。
阿滿今年跟著副督主立了不少功勞,聽司房說再過個把月讓他應當能升個役長了;
而此刻正該是在顧大人麵前表現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