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優秀,隻想讓最親近的人為自己驕傲。
“天生的文科生。”他毫不掩飾讚許。
童言溫溫笑著,手放下來,偷偷地碰了下他搭在桌子邊沿的手,有些涼,應該是剛才從外邊進來的,還沒有熱起來。她的手指剛才碰到他手背,就被他反手握在了手心裏,很快攥緊。
兩個人身後還有幾個男生在看書。
這個角度被桌子擋著,雖然看不到,可還是讓她緊張的要命……顧平生倒像沒發生任何事,一隻手繼續翻著法律條文。
“明年幾月考試?”
“九月,”童言心跳的有些亂,想要抽開,卻徒勞無功,“你沒考過嗎?每年都一樣的時間,應該……沒變過吧?”
他搖頭:“我沒考過,好像也不太需要考。”
也對哦。
童言想起他隻是大學老師,似乎沒有硬性要求要考這種東西。
“我考了美國三個州的執照,不過回國了,也沒什麼太大用處,”他像是想起什麼有趣的事,笑著說,“平凡也考了美國兩個州的執照,可是考中國司法考試,也不是一次通過,好像考了兩次。”童言努力讓自己不笑,可還是沒忍住:“你是想讓我不緊張嗎……”
他始終閑聊著,她悄然動了下手指,看到他似乎笑起來,卻沒有鬆手的意思。
平時圖書館裏很少有人聊天,或許是因為晚飯時間,遠遠近近,都有人在低聲聊著笑著,她心神不寧地坐了幾分鍾,終於告饒:“不是吃飯嗎?我餓了。”
他好笑看她:“不鬧了?”
“不鬧了……”
她舉白旗投降,無論是內心強硬度和臉皮薄厚度,都完敗。
兩個人特地去了離學校比較遠的地方,快吃完的時候,她才說出了苦讀一周的等價心願:“我這周都在複習,明天應該沒什麼事。”
整整一周沒見,周六正好可以休息休息,和他在一起。
具體做什麼?她也沒想好。
最後千算萬算,也沒算到隻是換了個地方讀書。
顧平生絕對是故意的,她坐在他書房裏,難得休息時問他幾個問題,或是隨便聊兩句,他從來不說中文……
他家裏有地暖,房間裏很暖和,暖和的讓人想睡覺。
童言對著一個概念,抄了三遍,一個字不差,最後竟然都沒有記住。她下意識將筆在幾個手指間轉動著,悄悄側過頭看他,過了會兒,他才似乎有所察覺,也放下書看她。
“先說好,”她伸出手,比了個禁止的手勢,“讓我休息休息,不要再說英文了……我這學期的六級已經考完了。”
“看完了?”他終於恢複正常。
她點點頭。看了一星期的書,法條概念案例,案例概念法條……已經快傻掉了。
好在他也察覺到她深受折磨,終於放棄了繼續監督的念頭。
她站起來,走到陽台上看外邊灰蒙蒙的天。
是要下雨?還是會下雪?
她忽然想起剛來上海時,經常被宿舍三個人嘲笑:“那時候我冬天一上課,就覺得好悲慘,他們都嘲笑我是北方人還這麼怕冷,”回頭笑著對他說,“我簡直沒法和她們說,我第一次穿著羽絨服,卻打著雨傘時是多麼崩潰……從小我隻知道冬天會下雪,卻不知道冬天還有傾盆大雨。”
他隨手剝了一顆奶糖,就著糖紙,把乳白色的糖塊喂給她:“如果不習慣的話,不如畢業直接回去。”她咬住糖,含在嘴裏:“肯定要回去,否則沒人照顧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