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雷雨天。
窗外轟隆隆的雷聲響徹天際,間或有閃電劈裂天空,一刹那光亮亮徹整個房間。
夏立躺在床上,整個人陷在夏涼被裏。他麵龐稍顯稚嫩,麵容俊秀,兩頰卻有著不正常的紅暈,臉上和身上都被汗水沾濕。此時他雙眼緊閉,眉峰微微皺起,神色顯得有些肅殺,並不像這個年紀的少年人該有表情。
連日的高燒導致的昏睡讓轟鳴的雷聲也沒能叫醒他。而此刻的夏立正陷在一場夢裏,一場離奇卻熟悉的夢。
高大的建築被地下冒出的樹根般的藤曼貫穿攀附,枝葉覆蓋在這些大廈表層,城市已不複繁華。地上到處都是裂縫,奇異的植物在這個城市隨處可見,高聳如雲般的大樹,嬌豔著張開花瓣的巨大植株,仿佛吃人的怪物。它們也的確是怪物,它們就像病原體一樣傳播著毒氣,蠶食著所有活物。
夢裏的夏立站在街上,四處都是嘴裏散發惡臭,臉色漆黑甚至開始掉下腐肉的行屍走肉。它們的肢體都以正常人不能達到的角度扭曲著,茫無目的地四處行走著。
這些都是喪屍,如果被他們被咬一口或是抓傷沒過多久就會轉變成他們的同類。他們沒有思想,隻知道看見活物就上前撕咬殆荊
夏立拚命地向前奔跑,眼前卻仿佛是看不見盡頭的深淵,永遠也沒有出路。
周圍的喪屍也開始追逐著這個無助的活物,旁邊植物的樹葉發出“嘩嘩”的聲響,仿佛在嘲笑著夏立的膽怯和自不量力。
夏立跑得精疲力竭,明明是這樣驚險的時刻,他卻感覺自己的眼皮要粘在一起一般,拚盡全力也睜不開!
就在夏立跑得腿軟快要摔倒在地的時候,後麵的喪屍趕到了。他們張開彌漫著腥臭,腐臭的嘴朝著夏立行來。伸出掛著零星腐肉的手,撕扯著夏立。夏立隻能目眥欲裂地看著自己被撕裂
“藹—1
夏立驚叫著睜開了眼睛,仿佛還沉浸在剛才的夢裏,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心跳仿佛要從胸腔跳出去,身子因為恐懼而顫抖著。
平複了許久之後,因為過度恐懼而失焦的雙眼才終於回神,從剛才那個噩夢中緩了過來。
看著周圍熟悉的一切,思緒終於一點點回籠。他才算是徹底從剛才的噩夢中回過神來。意識到這已經是他重生的第三天了。
聽著暴雨劈裏啪啦砸在窗戶上,思緒也隨之飄遠。
上輩子,大約在一年後爆發了大規模的喪屍和植物變異。
一開始隻是街上出現了突然襲擊人的“瘋子”,抓住人就開始撕咬。當時還沒大規模報道,新聞也隻是說專家還在研究這種奇怪的“傳染脖。大家也沒有特別當回事,直到後來某一天,人們才突然發現,街上已經空蕩蕩,已經沒人敢出門,隻有“染脖的人在街上晃蕩。
並且這些人就像行屍走肉一般,沒有意識,隻會襲擊正常人,撕咬蠶食,直到對方也開始變異成一樣的人。
同時也有許多人開始覺醒了各種異能。夏立雖然沒有覺醒異能,可是靠著自小在外公的身邊耳濡目染下學會的一點醫術,在救援隊伍裏也貢獻了一份力量,所以後來跟著大部隊到了大型基地。這也是夏立後來在末世存活的重要能力。
從回憶中回過神來,夏立舉起還綿軟無力的手摸了摸額頭,還是有點燙。不過比起幾天前的情況已經好了不少。
他苦笑了一下,小說裏別人重生都是挽回遺憾,救親人於水火,然後建功立業,飛黃騰達,走上人生巔峰。
他卻不同。
他重生在了父母遇到空難一星期後,又品嚐了一次失去雙親的痛苦。
十八歲,還是高二學生的那個自己,這個時候的自己神思恍惚地從葬禮上回家淋雨生病,糊裏糊塗換來了這個在末世經曆無數苦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