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羨之長歎一聲:“寄奴哥,我是服了你了,你人不在吳地,可是說的卻跟那裏發生的情況,分毫不差,不錯,就是如此,但是夫人卻一直不看好朱雀,說郗超如此布局,定是早就會算準朱雀會用這招反擊,所以一定有辦法破朱雀的那些個鬼兵。”
劉裕點了點頭:“這個道理,朱雀未必不明白,但他已經沒有退路了,即使逃得一命,回去也無法逃過黑手黨的問責,還是一死,不如放手一搏,其實他這一招也很毒,如果成功了,那騙謝家佃戶服下這些藥丸,這些謝家佃戶會轉而恨起謝夫人她們,謝家的百年聲譽,也就毀了,我不明白,為什麼夫人會答應幫他做這樣傷天害理的事。夫人又不是黑手黨一員,沒必要陪著朱雀這樣瘋狂。”
徐羨之搖了搖頭:“這話我也問過夫人,但夫人卻隻是苦笑不答。她說情況也許會很糟糕,要我早點突出來,把這裏的一切告訴你,我兒子逵之長期寄養在夫人那裏,所以我在天師道賊軍來之前,就帶著少數的護衛,護著我們的一對兒女,離開了山陰城,後麵聽說王凝之的鬼兵果然不好使,他本人在城頭自焚了,而夫人也沒逃得出來,王凝之的四個兒子全部死在亂軍之中,包括護衛夫人的庶長子王蘊之也給賊兵亂刀分屍,夫人親自帶著少數護衛抵抗,聽說還手刃了幾個賊人,但最後也給妖賊所擒!”
劉裕的臉色一變:“怎麼會這樣?她為什麼沒有逃出來?”
徐羨之歎了口氣:“夫人說過,在城中的這麼多百姓,這麼多謝家的佃戶,莊客和他們的家人,是因為信任謝家,信任她這個謝家掌門人,才會一路來投的,她可以扔下自己的丈夫,但不可以拋棄這些百年來一直信任和跟隨謝家的佃戶們,一定要生死與共。我想,這才是她留下的原因,而不是為了朱雀。”
劉裕的眼中淚光閃閃:“不錯,這才是夫人的性格,隻是,以天師道妖賊的凶殘,夫人,還有城中的百姓隻怕是凶多吉少!怪我,都怪我,沒有早點領兵前去,才讓事情到了這樣的地步。我,我怎麼對得起相公大人和玄帥,怎麼對得起妙音?!”
他越說越痛苦,開始不停地捶起自己的胸口來。
徐羨之正色道:“寄奴,事情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後來聽逃出來的百姓說,妖賊孫恩沒有殺夫人,也沒有象在別的地方一樣,縱兵屠掠,而是下令會稽城封城三天,不許妖賊進入,隻允許少數弟子在城中維持秩序,還有,城中的百姓,願意留下的可以加入妖賊,不願意留下的,也聽其離開。聽說夫人也帶著王凝之父子的屍骨,就在回建康的路上了,你應該很快就能見到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