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道覆恨恨地說道:“我們給他利用了這麼多年,差點死在他手上,這次若不是那個無麵人相助,隻怕我們真要栽在這些鬼兵手上了。現在他在我們麵前化為焦屍,我們應該象沈穆夫說的那樣,把它碎屍萬段,分示各營,如此才能解我們多年之恨!”
孫恩滿意地點了點頭:“我同意三師弟的意見,這次起兵,說是要消滅各大世家,但最大的世家掌門,也就是王凝之了,雖然說燒成這樣沒法剁成肉醬讓人吃了,但是分屍傳首,還是可以的。沈穆夫和他的手下,還有其他各吳地土豪,會因為此事,對神教更加死心踏地,也斷了他們跟世家講和的退路。”
盧循淡然道:“大哥,這一路來我們殺了這麼多世家子弟,並不缺王凝之這一個人,他們早就沒有退路了,之所以想要碎屍,不過是泄不能入山陰城搶劫的怒火罷了,並不是有多恨王凝之。但我們一定要有清醒的認識,起兵之初,要暫時利用吳地土豪和佃戶莊客們的憤怒,但現在八郡都已經落入我手,進可奪取建康代晉自立,退可割據吳地成為一方霸主,無論哪種選擇,都需要安撫人心,不能讓普通人看我們如同邪神野獸,這種虐屍食肉的事情,還是少做為妙。”
孫恩勾了勾嘴角:“你說的有些道理,但不怕沈穆夫和丘汪這些人寒了心嗎?”
盧循冷笑道:“神教起兵要利用這些吳地土著,但真正建立政權,就不能再讓這些人坐大,我們以後要逐漸地架空,分散這些吳地土豪的勢力,讓我們自己的弟子去接管這些莊園,甚至是接管這些吳地土豪的莊園,如此一來,才能長治久安。所以,現在我們不能再順著這些人的意思,到處燒殺搶掠了,要安撫人心,使百姓心向神教,不然的話,別說以後的大業,就是接下來晉廷和黑手黨的起兵反撲,都難以抵擋。”
徐道覆恨恨地說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怕什麼。二哥就是太小心謹慎,反倒會失了自己的誌氣。”
孫恩笑著擺了擺手:“三弟,你二哥說得有道理,人心的收服,尤其是吳地士人的效忠,才是我們以後能不能長期割據此地的主因,要打仗,有的是機會,何必對一具屍體出氣呢。二弟,你說吧,你準備怎麼處置朱雀的屍體,總不能厚葬吧。”
盧循微微一笑:“我們既然答應了無麵人,不傷害夫人,那幹脆就順水推舟,讓謝道韞帶著這屍體回去,還有,王凝之的三個兒子的首級,也已經被我們取得,到時候一並帶回建康,既震懾了那些建康的世家,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厲害,也顯得我們做事留有餘地,不是那麼殘忍,隻要肯主動歸順,我們還是可以留這些世家一命,甚至給他們一些官職,保留他們部分的領地。大哥,你說,還有比這個更好的使者嗎?”
孫恩笑著回頭道:“傳我的令,速速捉來,哦,不,是請來王夫人,有敢傷她一根頭發的,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