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將至,裕安市終於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漫天的飛雪飄落在川流不息的車輛當中,前方紅燈亮起時,有人搖下了車窗,張開白淨的手掌接下一朵晶瑩的雪花。
此時,一陣急促的警笛聲劃過了灰暗的天際,不遠處正在上演著一出驚險的警匪追逐戰。
裕安市公安局刑偵一隊的專線內,一陣嘈雜的噪音過後,有人對追擊情況進行了實時彙報。
“隊長,不能再追了,前麵就是繁華的商業區,再追下去會出事的。”
在車輛疾行而過的呼嘯聲中,專線內響起了男人冷冽又沉穩的聲音:“絕不能讓他逃脫,康城,你繼續跟在他後麵,我繞到前麵路口堵他。”
前方綠燈亮起,停滯的車流又緩緩流動了,鳴笛的警車打了個方向燈,抄近路繞到了一個十字路口前。
左側的馬路上,一輛白色的大卡車突然變了道,像失控一般朝十字路口疾衝而去,尖銳的喇叭聲頓時化作了死神的催命鈴,與此同時,警隊的聯絡器傳來了歇斯底裏的叫喊。
“隊長,不好了!旁邊有輛大貨車失控了1
“隊長,快躲開!它衝過去了1
“隊長1
當天夜裏,馬路上所有的車輛廣播都插入了一則快訊:今日淩晨,本市發生了一起嚴重的連環車禍,其中包括了兩輛正在執勤的警車,事故的起因是一輛大型卡車突然失了控,目前救護車已經趕到了現場,傷亡人員還待確定……
一年後,某鄉村小鎮上。
當黃昏裏的最後一抹殘陽消失在山巒間,小鎮上唯一的旅館便亮起了燈。
電視裏播放著一則大學生騎行失蹤的新聞,旅館的老板娘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畫麵,小聲地嘀咕了幾句。
沒過多久,旅館就迎來了今晚的第一批客人,老板娘驚詫了一瞬之後,慌忙起身迎接,神情也變得拘謹了起來。
門口站著幾個穿戴整潔的警察,帶隊的是一個年輕的男人,站姿蒼勁挺拔,下擺收進褲腰裏,顯得腰窄腿長,警帽下那雙深邃的黑眸宛如獵鷹一般,孤傲冷漠又盛氣逼人。
老板娘幾乎不敢直視他的視線,隻是訕訕一笑問道:“幾位警官是有什麼事嗎?”
賀寒舟淡淡地往旁邊一掃,身後的徐陽就立馬掏出一張照片給老板娘,接著問道:“別緊張,我們隻是打聽個事,你有見過這個人嗎?”
老板娘仔細瞅了瞅照片,又想起剛才在電視上看到的報道,便如實道來:“見過,這小夥上個星期在我這兒住宿過,騎著輛山地車說要去探險。”
“監控可以調一下嗎?”
老板娘臉色一滯,有點為難地說:“我們這沒裝監控。”
因為這小鎮地理位置比較偏僻,平時也沒有多少外人會來,旅館的老板娘完全沒有裝監控的意識。
徐陽做了筆錄之後,接著問:“你知道他往哪去了嗎?”
“這我不太清楚。”老板娘仔細地回想了一下,話鋒一轉道:“不過好像聽他提過幾句,說要去附近的山上探險。”
賀寒舟看了眼外麵那些群山的影子,眉頭一皺,臉部的輪廓線條更冷硬了:“他有沒有落下什麼東西在這兒。”
幾天前,有人報案說朋友在騎行中失聯了,賀寒舟接手案件後,一路追查到這個小鎮,據道路上的監控係統顯示,這裏就是青年失聯前最後停留的地方。
老板娘想了想,才搖頭道:“東西沒有,廢紙倒是有幾張。”
徐陽眼神一亮:“拿來給我們看看。”
老板娘轉身看了眼櫃台:“你等等,我進去找找,都忘了有沒有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