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您問吧。”
“案件的事不急,等你的監護人到場我們再討論,不過我們現在有其他事想問你,剛才醫生給你檢查身體,發現你除了吸入不明氣體,身上有多處淤青傷痕,尤其是頭頂,有一處嚴重傷口,還是最近一周左右的。能告訴我們這些傷是怎麼回事嗎?”
陸逢川沉默。
老師有些焦急,要不是剛才醫生說了他都不知道他的學生被打的這麼嚴重,醫生說新傷舊傷交加,舊的有一兩年,新傷最多四五天。這是長期經受暴力才可能造成的情況,越衡與父母關係僵硬,在學校獨來獨往,是家暴還是校園暴力,或者兩者都有?
“越衡,是不是程野?”他突然想到這個案子中還有另一個學生,他被帶到警局看守,那父子倆還沒有審訊。
這時,兩個不速之客突然來到。
“怎麼回事?警察同誌,怎麼會有綁架犯呢?”越媽媽驚疑問道,越爸爸皺著眉同樣不解,他們家不算多有錢,綁架越衡圖什麼?
江警官確認他們是越衡的父母,把目前的事情和他們說清楚,越家父母驚訝不已。
越爸爸:“真不是他故意想引起我們的注意?”
聞言眾人心裏都有些不舒服,一個未成年半大的孩子遭遇這種事,當父母的不說安慰,事情還不清楚就質問有點太突然了。
越媽媽連忙賠笑:“他爸不是這個意思,就是覺得綁架這個事離我們普通小老百姓太遠了才,才覺得是不是孩子惡作劇……”越爸爸也發覺自的話有些衝動,不自在地胡亂點點頭。
兩位警官把現場發現辟邪的迷信之物的事告訴他們,懷疑程家父子蓄意謀殺,還涉及封建迷信。
“越同學,你父母也在這裏,監護人在場我們也不含糊,你的傷是什麼原因?被抓的程野是你同學,他是第二次對你下手,你的傷是不是和他有關?”
江警官看了看越家父母,注意到自從他們進來和越衡沒有半點交流,又添了一句:“如果是其他原因你也可以告訴我們,你快成年了,可以獨立生活,警局會為你討回公道。”
雖然小江警官沒有明說,但“即將成年、可以獨立生活”明擺著是懷疑越家父母家暴孩子。
“到底怎麼回事越衡你快說呀!”越媽媽可不想自己背這個鍋,她對越衡冷淡卻沒打過他,忍不住催促。
陸逢川緩緩把“越衡”將近兩年被校園暴力的經曆說出來,包括被他們打昏埋進小樹林,後麵發生的事就和事實有些不同了。
“我當時還有意識,就是沒力氣動,正好有隻狗經過那裏聞到我的血,跑過來扒土,他們埋的不深,我過了一會兒才有點力氣爬出來。我運氣好遇見那隻狗救了我。”
“之後發生了什麼?”
“我本來想報警,但是我……我有點討厭程野那群人,就想他們一定以為我死了,我就嚇唬嚇唬他們……”
“胡鬧!”老師黑著臉訓斥:“遇到這種事不找警察你是怎麼想的?!這次是運氣好,要是、要是……知道錯了嗎?!”
陸逢川被罵的身子瑟縮一下:“我、我知道錯了……我想讓程野自己去自首,就給他三天時間,結果……”
眾人聽後臉色凝重,沒想到這孩子已經在生死關頭走過一遭,想罵他一頓讓他長長記性,看看蒼白的臉色又生怕嚇出個好歹來。
陳隊深吸一口氣,回想廢棄倉庫裏收繳的物品有點明白了,“越衡”給了對方三天期限,逼得太緊,再加上嚇人很成功,程家父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他當鬼要“超度”。
他們又問了陸逢川一些細節,然後告辭要回去問程家父子的口供,如果有需要還會向他詢問。
兩位警官離開後,越家父母的臉拉下來,對陸逢川說:“遇到這種事你怎麼不說?就任由那幫小混混欺負,你怎麼這麼懦弱?”
“我說過的。你們說——他們為什麼隻打你不打別人,你不會找找自己的原因嗎,你們不記得了。”陸逢川低著眼皮,幽幽說道。
有這事?兩人想了想,從記憶中翻出隱約的印象,隻是並不覺得自己有錯:“你說也說不清楚我們怎麼知道發生什麼事,你膽小怕事的性格什麼時候能改改,你要是好好告訴我們,我們能不管嗎?”
老師的頭又開始大了:“好了好了,越先生越太太,越衡同學身體還沒好,他需要休息……”
“老師,你別管了,我說了,你說再多他們也聽不進去。”陸逢川靠在病床上,神情冷淡,仿佛被傷透了心。
老師為難地看了看他,學生和學生的衝突他調解的多了,對學生和家長之間的矛盾一點都沒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