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一八歲的時候媽媽和爸爸離婚了。
都過了這麼久了很多事情她都不怎麼記得了,不過元一腦海裏依稀清楚的一個片段是在法庭上,以為穿著一身記不住顏色西裝的法官問她“元一,淩嬌嬌女士和元星先生說讓你自己做選擇,你想跟著淩嬌嬌女士還是元星先生?”
那應該不是一個和藹可親的法官,要不然元一肯定早把他忘的一幹二淨,也不會現在回想起來就渾身冒冷汗。這是在征求她的意見嗎?她不知道,她隻記得那時候她誰都沒有看一眼扭頭就走,她是個倔強的孩子。
最後怎麼跟著媽媽的?元一不太記得了,好像是媽媽先跑出來拉著她不讓她走的。
“元一,跟著我你以後會吃很多苦,你。。。要不要跟著爸爸試試?”淩嬌嬌女士當時應該也不是很清楚自己是真的想要孩子好還是不想帶著她連累了自己,總之她還是把心裏的話說了出來,不管傷不傷孩子的心,她終歸還是說了這些相對誠實的話。
元一小小的人卻一臉嚴肅,那渾身的火氣一點也不像八歲的孩子,淩嬌嬌女士這個時候拉著她她也是一身不情願的想要掙脫開。
“她跟著我,你每個月要付女兒贍養費。”這個女人為了自己和女兒過的好一點兒她能爭取到的所有的利益她都爭取。
“那歸我。”是那個很陌生的爸爸,那個男人粗魯的伸手要拉著元一到他身邊去。
元一難道隻是在這個時候才是他女兒了嗎?她難道就是一件任人丟棄和撿起來的物品嗎?有沒有考慮過她也是有感情的高級動物?
元一雖然小可有些事情她也是懂的,那雙眼睛裏滿滿的都是嫌棄和憎惡。她看著那隻討厭的大手快很準的出手,她這個年紀能擁有的武器就是藏在手裏的鉛筆,她記得當時連著戳了好幾下那比淩嬌嬌還細皮嫩肉的大手呢,至於是否有傷到,她才不關心反正疼的又不是她。
雖然淩嬌嬌是個女人,可是那一雙手卻是粗糙的像粘上了沙子似的,那個時候元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怎麼感覺的就是覺得被那隻粗糙的大手牽著心裏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你再碰我一下試試!”元一惡狠狠的說道,她那個時候已經知道爸爸媽媽離婚意味著什麼。不是她早熟,她知道爸爸媽媽遲早是要分開。她誰不想跟,她想回姥姥那裏,姥姥那裏有山有水還有茶園。
“元一!”淩嬌嬌女士看著眼睛裏透露著一股子狠勁兒的女兒心疼的上前把她護在懷裏“以後跟著我,你可不許喊苦。”
元一記不清楚那時候法官有沒有出麵阻止這樣的鬧劇,她隻聽到頭頂傳來一錘定音似的‘噹’的一聲,好像一切都塵埃落定也好像一切重新開始。
淩嬌嬌女士不知道她這一伸手便改變了她女兒元一的一生。
淩嬌嬌女士婚姻不順就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上,忙的昏天暗地的就把女兒一日三餐給忘了,雖然有朋友在一邊幫忙照顧但是孩子終歸是孩子,是要長身體的,一日三餐的問題還是不能及時解決。看著麵黃肌瘦的女兒淩嬌嬌心裏很內疚。
“媽媽帶你吃一頓好的去。”這是淩嬌嬌媽媽經常對阮一說的一句話。
“媽媽,”元一不想出去吃飯,因為路上會浪費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你教我做飯吧。”元一想學做飯,這樣就不會餓肚子。
“做飯?”淩嬌嬌看著女兒那一臉認真的模樣也開始認真對待她這個提議“你是認真的嗎?”淩嬌嬌看著女兒那好學的模樣一下子有點兒懵,她從來沒想過教女兒做飯更沒想過這件事情還是女兒會自己提出來。
“這件事情很難嗎?”元一又問“你可以把每次給我買好吃的錢給我,我買菜自己做飯吃,這不是更健康更營養嗎?”
淩嬌嬌看著這租住的一室一廳裏淩亂的模樣再去廚房看看那落了灰塵的餐具有些慌亂的回答道“不難,不難。”其實她自己也不太會做飯。可看這孩子那期翼的眼神,她不能說不。
雖然工作一天很累渾身酸痛但是淩嬌嬌女士還是還是擼起袖子把要用到的鍋碗瓢盆洗刷了一遍。還是女兒聰敏,她隻忙著工作了怎麼就沒想到要在吃飯上自力更生呢。想著想著她便笑了出來,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她的小元一長大了。
那時候他們租住的房子裏還沒有冰箱,淩嬌嬌又帶著女兒下樓買了些青菜番茄雞蛋麵條食用油和調味料,這相當於重新置辦了一次廚房用品。
小元一也不說話就悶著一張臉幫媽媽拎東西,她看著淩嬌嬌女士那一臉莊重的樣子也覺得做飯是意見很嚴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