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永遠都是那麼老一套的說辭,一兩年內沒什麼創新的樣子,這樣的情景根本就不稀罕了,尤其是這火車站附近,此類的情況更多,似乎有專門致力於發展這一行業的,每每天剛亮的空兒,就趕過來尋一個較為有利的地勢,先坐下占地盤,然後拿出自己營生所需要的道具來。
一個破碗,似乎每一個這類當行都具備這麼一個家夥,這個破碗有可能是破缸子,有可能是隨便一個破盒子,總之是既能夠當盛錢的東西,還能夠當吃飯的家夥,喝水的杯子等等,一舉多得的玩意兒。
有的人還會多準備一副寫著字的布條,布條上寫著無比可憐的身世,什麼家有某某病人需要醫治,自己又是老弱孤苦,要麼就是身有殘疾,反正身上總有一處不好的地方。
這是一個帶著濃濃的諷刺意味的寫實啊!
方浩偉眼前的情況就是這樣的,這種還帶著小孩子出來討生活的,有可能是真正的更可憐之人,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真正的更可恨之人,這小孩是不是她的親孫女都不好說,還有可能是被人販子給拐來的,然後使用各種手段強製讓不大的孩子跟著出來扮可憐討生活。
方浩偉想到這些,就愣住了。
一時半會兒,他也分不清眼前到底是哪一種情況,這爺孫倆到底是不是真的,不過這麼被叫著了,妹子也還沒有出來,想想,摸了摸衣兜,突然一拍腦門,錢包扔車裏了,沒有帶在身上,頓時一陣汗顏。
再摸一摸褲兜裏,有幾個硬邦邦的東西,這就想起來去菜市場買肉的時候,肉攤老板找零了幾個一元的硬幣來著,錢包裏實在不好放,自己就隨手給揣褲兜裏了。
全部拿出來放在了老太太伸手端著的破搪瓷缸子裏,‘啪啦啪啦’的聲音響起,這悅耳的碰撞聲很能夠刺激人的聽覺,一個個都扭頭看過來,待看清隻有幾元錢而已,一張張原本麻木的臉上再看著方浩偉的時候竟然有鄙視的意味。
不為別的,方浩偉一身整潔得體的衣服,一眼看上去就不是便宜貨,還有他手上帶著的手表,燈光下閃耀著鑽石一般的璀璨色彩,雖然還不清楚具體的牌子,可也知道這不是便宜的貨**,再說他那一身讓人感覺壓力備至的氣勢,這更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所以在其他人眼裏,方浩偉就是個有錢人,可他娘就這麼一個有錢人,不出手就罷了,一出手怎麼也得顯示一下霸氣吧。
但是方浩偉呢,隻給了寥寥的幾塊錢!
他們鄙視,可老太太不鄙視啊,直接幾聲道謝,還說著方浩偉是大好人,方浩偉全家也一定是大好人的吉利話,然後手移動著破搪瓷缸子,準備乘勝追擊,轉戰到其他人麵前,這個時候另外一幕又出現了。
老太太艱難的每挪到一個人旁邊,那個人就遠遠的躲開了,似乎老太太靠近他都是對他的一種莫大的侮辱。
還有的人會怒著一張臉嗬斥老太太,嘴裏說的話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仔細一聽才知道原來這老太太和她孫女竟然是常年在這裏討生活,他們似乎把這當成了她們糊一口飯吃的營生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大約百分之九十的人會這麼做,這世上也總不缺乏好人,剩下百分之十的人就會掂量著從自己兜裏或包裏拿出一元、五元、十元不等的零錢來。
這麼做的人不是圖其他人異樣的目光,也不是圖老太太眼睛裏感激的目光,主要是圖一個心理安慰,做一件對自己來說微不足道的小事,僅此而已。
“各位旅客,京城至濟#源的高283次列車已經進站了……”
出站口的大音箱裏傳來這樣的聲音,方浩偉的神經線被提了一下,快步往出站口湊過去,其他原本在這裏等著的也都湊了過去。
不過這些湊過去的人並不全部是來接車的,正相反,他們中大部分是等著拉客的,這些人有的可能是出租車司機,心想著能不能順帶著拉上一兩個乘客,隨著城市裏的公交車越來越多,尤其這個點的公交還在開著的時候,出租車的營生也不好做,拉人的活明顯比前幾年少了。
再有就是附近賓館裏過來拉客過去住的,其中不乏有拉皮條客的,看到男的就湊上去,尤其是看到肩背著一個出差公文包的,更是湊的來勁,說給你介紹幾個漂亮的小姑娘,都是十八九二十出頭的,水嫩水嫩的,小模樣也嬌俏的很,不但人漂亮,活還特別的好,尤其是花樣多,價錢好商量……
再有一類人就是專門拉客的長途車司機了,他們就靠蹲點火車站上,拉幾個去遠處的乘客,他們深諧其中的客流量也不是一個小數目,等客的時候就特別的有耐心,一張嘴能說出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