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姑家時,大姑父長在家裏休息,大姑父也是六十多歲的人了,滿頭的白發,這幾年血壓越來越高,再加上其他一些病況,被折磨的看起來比爺爺都老,實質上大姑父和爺爺也就差十幾歲的樣子,說起來差距不是很大。
大姑家東進就是大表哥的院子,兩家通院而居,有什麼事都好互相照應著,很方便。
晚上過去的時候,不論是大姑還是大姑父都顯得特別高興,一個拉著方浩哲和方浩誠的手說叨個不停。
至於方浩偉,他就沒這個待遇了,在大姑父問了他幾句學校裏什麼情況,最近學習什麼情況,有沒有在學校裏找個對象之類的話之後,他整個人就被晾在了一邊,表嫂和大嫂到是很聊得來,間或有小妹這個百無禁忌的丫頭插渾打科,場麵倒顯得非常熱鬧。
“真好,誠都結婚了,這時間過的可真快啊,哲,你什麼時候結婚,定下來了嗎”大姑這般問道。
二堂哥沉吟了一會兒,方才說道“定在明年吧,具體什麼日子還得待定”
“零七年嗎?那也行,想不到……當初在我跟前還是兩個小家夥來著……”大姑頗有感慨。
就那些陳年往事聊了一通,大姑父顯得頗不耐煩,一個勁的說“今天是高興的日子,你整那些雞毛蒜皮的事做什麼,讓孩子看了笑話”
大姑好像流淚了,她擦了擦眼角,眼睛紅紅的,這讓的方浩偉同樣心裏不怎麼好受。
晚上的飯菜還是大堂哥掌廚,說無論怎麼樣,他都得給大姑做頓飯吃,聽了他這麼個直白但很真誠的理由,都沒有人再和他爭,嫂子給他打的下手,擇菜的活卻是交給了方浩偉,這一度讓他心裏耿耿於懷,但也沒說什麼。
在今晚這個特殊的日子裏,吃喝都不是主要的,哪怕隻是單純的喝茶水,在場的人都樂意,像是忘記了時間的流逝,每每說起一個話題,總能夠牽扯出很多很多說不完的話。
大姑也著重了解了二位堂哥和大爺在外邊的生活,當聽到二位堂哥信誓旦旦的保證過的很好,吃住都不愁時,大姑這才真正放了心。
畢竟大堂哥結婚那次,她去的時候,大堂哥住的還是租賃的房子,這個事情她也通過側麵打聽知道了,掛念親人,心裏總是不好受。
看著大姑同樣白了一多半的頭發,方浩偉心裏泛酸,突然間他想起來一件事情,貌似在零八年還是零九年的時候,大姑被查出來換了Ru房腫瘤,好在是良性腫瘤,並沒有形成更加惡劣的病況,不過為了治療,那大半年的時間,大姑也沒少受了罪,每隔半個月都要做一次化療,全部療程下來,大姑也被折磨的更加憔悴了。
想到這事,方浩偉就咬緊了嘴唇,心裏琢磨起來。
該怎麼辦,他不是醫生,盡管已經事先知道了這事情,可不代表就能夠解決,當然,假設大姑真的住院什麼的,有金錢或者這類似方麵的需求,方浩偉也是絕對不會吝嗇的。
“姑,您近來身體怎麼樣,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現在天冷,可得多注意保養身體啊”方浩偉側麵說道。
“身體好著哪,你就放心的讀你的書吧”大姑方秀娟這麼說道。
可是方浩偉發現,大姑說這話的時候,大姑父隱隱皺了皺眉頭,顯然,大姑有什麼事情沒說,或者她隱瞞了什麼。
方浩偉心裏就越發納悶,難不成大姑的病已經出現了端倪,或者出現了什麼症狀,要不大姑父的舉動就委實可疑了。
暫時性的把這個事情記掛在心裏,方浩偉的心思又放在了別的事情上,偶爾會掏出手機來和許雨欣發幾條短信,借用這短信傳情。
許雨欣在短信中告訴他,母親已經不再反對他們兩個在一起,不過也沒有公開的支持。
方浩偉微微一笑“死鴨子嘴硬,明明心裏承認了,還放不下麵子”
“呸呸呸,你才死鴨子哪,敢這麼說我媽,你不想活了吧,嗬嗬……”
短信發到後來,她自己先就笑了。
諸如此類的話接連不斷,方浩偉每每看著,臉上總是會浮現出一抹傻笑的表情來。
對此,知道的都表示沉默,不知道的,大抵也明白怎麼回事,嘴上調侃幾句,也就不在說別的。
這一晚在大姑家待到月上中天,很晚了,外邊的風更加冷厲起來,宛如冰刀子一般,很是無情的切割在人們的身上,生疼生疼的。
耳中聽著呼呼的狂風呼嘯的聲音,眾人都緊了緊袖口和領口,然後雙手抄在胸前,或放在口袋裏,保證狂風來襲時,被吹的麵積會小一些,人也不會覺得那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