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 可憐出生(1 / 2)

山城東州市的夜幕下,山上山下一棟棟樓房鱗次櫛比。

那些高大雄偉、造型獨具匠心,代表著城市的建築美景,琳琅滿目,交相輝應,閃著一道又一道璀璨奪目的光彩。

也有一些低矮樓房,窗戶裏透出黯淡一些的光,那是一戶戶普通的人家。

老城的銅匠街老巷,是一排一排八十年代建造的八層高的老式小區。

其中有一棟老房子一樓,占據著一個小院子,種著兩顆枝繁葉茂的石榴樹,樹上掛著彩燈閃爍,這是白家,門口張燈結彩,熱鬧非凡。

這天,是這院子白家女主人黃玉芬六十歲生日大喜的好日子。

大兒子白天佑事業有成,畢業後在老家不遠的另一個城市南陽發展,是一家電子設備公司的項目經理,娶了那邊一個有錢人家女兒做媳婦,給她生了個大胖孫子;

小女兒白天娜學藝術的,在東州電視台當主持人,身材高挑,容貌美麗,妥妥一個白富美,身後追求者一大堆!

白家這一對兒女,這麼優秀,這條件,在這老街老舊小區裏,是分外挑眼呀!

但是,這個家也有一個心結,那是黃玉芬老公白大榮,年輕時和她已經有婚約。

可是白大榮到了支援的窮鄉僻野把持不住,和當地村裏一女子……還生下一私生女,白麗。

白大榮拋棄了白麗親媽,他的單位也介入安撫,賠點錢,讓白大榮把被騙生下生的白麗帶回東州,白麗親媽被介紹嫁到了外省……

白大榮帶著當時不滿一歲的白麗回到東州,跪在黃玉芬麵前。

當著黃家人的麵拿鞭子抽自己,賭咒發誓一輩子要聽黃玉芬的話,白家一切都是她的,老婆叫他走東絕對不敢朝西,把自己訂在恥辱柱上。

那時,黃玉芬也懷了頭孕,那年頭,有婚約而且懷孕了還不結婚的話,傳出去名聲可不好。

後來達成某種條約,黃玉芬原諒了白大榮,從此白家一切大大小小的房產、收入、安排權均由黃玉芬做主。

白大榮和黃玉芬結婚後,又先後生下白天佑和白天娜。

私生女白麗其實是家裏大姐。

不過,白麗從有記憶起,每天放學回家就是有一大堆家務:洗碗、打地、拉媒塊的重活也擔在她的肩膀上,就是家裏的一個小童工。

她那時候知道自己是家裏的大姐,她以為大姐就應該是最苦的。

白天娜和白天佑每天十指不沾任何家務,吃香的喝辣的,放學在房間裏做作業,周末打扮得漂漂亮亮去公園玩,培訓班班等。

白天娜從小就學著母親支配穿得破破爛爛的白麗。

“白麗,把碗洗了!

掃地!

我媽要回來了,你怎麼還不做飯呀!”

白天佑對白麗的態度比白天娜要好一些,雖然家裏沒教,但是學校有教,書本有教,雖然對這個大姐白麗說話不多,但不會大呼小叫,像妹妹一樣當傭人使。

隻要白天娜告黑狀,黃玉芬一回家,不問青紅皂白,一棍子酒給白麗抽過去,罵罵咧咧:“給老娘滾出去!”

白麗從小就學會了放學盡量晚回家,家裏的搬運或者體力活,一聲不吭悶頭就做;

吃飯也盡量不上桌,一碗飯裏盡量夾一點菜走到飯廳外麵。

弟弟妹妹住寬敞明亮大屋,吃的好穿得好,讀重點小學,還要參加各種培訓班。

她呢,住家後麵廚房背後,隔了個小床的陰暗簡易隔間間,充滿油煙味,穿著也是破破爛爛的!

好在會讀書,老師給她舊衣服穿,讓原本衣著破爛不堪的她起碼有了像學生的裝扮。

可私生女不管如何優秀,永遠都是後母眼裏的眼中刺、肉中釘,是那解不開的心結。

黃玉芬最愛罵她的一句話是:黑鬼。

她放了學就回家幹活,等繼母和弟弟妹妹都們睡了,夜深人靜借著隔間昏黃的電燈泡做作業,是沒有時間洗澡的,皮膚確實黑漆漆的。

她們小時,東州城還沒有什麼用電的爐霸,取暖器,空調絕對的奢侈品。那時,當地家家戶戶家裏常用的是燒煤,外麵掛著一根煙管的鐵爐子。

家裏有什麼抬煤塊、搬運髒活累活,黃玉芬都指使她去下苦力。

去外麵拉煤塊,拉得汗流浹背的,風餐露宿,皮膚黑。

是真黑!

好在她也讀書,知道衛生常識,見縫插針也是要洗澡的。

幹完家務活,趁黃玉芬不在家的空擋,她會趁機在廁所裏快速衝洗一下。

初中也開始來大姨媽了,沒有衛生間,把把家裏廁所裏的衛生紙折疊墊上,還不敢用多,怕被黃玉芬發現,又要罵她不要臉了!

黃玉芬還經常在父親麵前大罵她在家裏吃得多,像豬一樣的喂不飽。

她默默自問,“我每個月吃了多少?讀書花了多少錢。吃飯時,一般也不敢去夾菜,多吃了兩口幹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