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爺,晚宴已經開始了1
看著動作慢條斯理的少年,匆忙趕過來的保鏢急出一頭的熱汗,恨不能上去搭把手,“您可快些著吧。”
“慢工出細活,急不得。”
俞九如手裏握著裱花袋,彎著腰不疾不徐地擠出一朵朵形狀漂亮的奶油小花兒。
保鏢看得心頭發慌,卻又不敢多催,一雙水汪汪的眼睛跟大狗似的,一個勁兒地往邊上瞟。
接收到求救訊號的俞海攤手聳肩,表示愛莫能助。
“阿海,盒子。”
大約又過了一刻鍾,俞九如直起身,黃昏的暖陽透過落地窗,不偏不倚地鋪在他身上。
少年身形頎長,粗看上去一米八還要過一點。他伸長手腳,舒展著有些酸軟的後背,寬鬆的上衣撩起一角,露出截勁瘦好看的腰身。
俞海小心翼翼地把巴掌大小的蛋糕收進了盒子裏,花團錦簇的蛋糕胚上用樹莓果醬寫著行小字:
祝爸爸生日快樂。
筆鋒勁挺,看上去很是利落,倒不像是裱花袋裏擠出來的。
“走吧。”
車內,俞海拿起掛在後座上的正裝,動作熟練地升起隔屏。
“少爺,衣服。”
俞九如提溜著那俄羅斯套娃似的西裝隻覺麻煩,“你怎麼盡愛挑這種費事兒的。”
俞海聞言撓了撓腦袋,明明是個一米九幾、五官周正的大高個,動作間卻透出些傻乎乎的憨氣。
“我看雜誌上說您穿這個好看。”
“還有雜誌說我什麼都不穿最好看,你怎麼沒把那本買來瞧瞧。”
俞海臉色一沉,掏出手機滿臉認真地回問道:“哪一本?”
“……”
晚高峰時的港都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不分地位高低也無論貧富貴賤,該堵在路上時誰也別想躲掉。
俞九如打開車窗,獨屬於這座都市的繁華喧鬧如同洶湧的浪潮,爭先恐後地透過不過指寬的縫隙湧入車裏。
“喵——1
一聲近乎淒厲的慘叫聲穿過沸沸揚揚的街道傳至耳邊。俞九如搭在窗沿的手微微一動,不等俞海反應便開門下了車。他快步穿過擁堵的車流,徑直朝路邊走去。
俞海見狀嚇了個心肝肺俱顫,幾乎是跳車追了過去。坐在前後兩輛車內的數名保鏢也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少爺1
“噓,別說話。”
俞九如抬手抵在唇間,側過頭細細聽著。
“咪——咪——”
他腳下一轉,走進了一旁的巷內。
與主街上高樓大廈聳入碧天的繁榮景象不同,狹窄的巷子不過一米來寬,抬起頭就是條細線般的天空。
巷子裏豎著三個半人高的垃圾桶,大敞著的桶裏隻有零星幾個塑料瓶,成堆的垃圾壘在四周,散發出菌種發酵後的酸臭味。
一隻黃白花的小貓叫聲淒厲,兩條不過食指粗細的後腿被一根細細的魚線緊緊勒著,倒吊在了半空中。
小貓的聲音越來越弱,一手可握的纖細脖頸上血肉模糊,胸腔以一種古怪的角度凹陷著,已是出氣多進氣少。
俞九如眸色發暗,掏出手帕輕輕攬起它,俞海趕忙上前割斷魚線。
“少爺,這還有救嗎……?”
捧起小貓的那雙手膚色冷白卻很溫暖。他屈起指尖,小心翼翼地拂過它被血打濕的臉頰。
“喵——”
可能是因為太疼了,小貓軟軟的身體不住地打著擺。它微睜開眼,一雙琥珀似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瞧著麵前這個暖乎乎的人類。
“阿海,去把蛋糕拿來。”
俞海愣了愣,“那不是您給老爺……”